他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往南走,一道上只要碰到差不多个头的男孩,他总要上前扒开看看。
行人越来越少,差不多个头的男孩也越来越少,他本来尚存的镇定也在一点点土奔瓦解。
手机屏上显示23:03,雨势渐大,他的洋洋不知所踪。
他茫然地四顾,站在雨夜的城市街道上,不知现在该往哪个方向?往南还是往北,往东还是往西?他什么都不知道。
他只能只像失去方向的困兽不停往前跑,脑袋里全是林洋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‐‐
&ldo;老板,晚上要来点夜宵吗?&rdo;
&ldo;快点洗澡,床上等你!&rdo;
&ldo;给我捏捏肩,左边两下,右边三下,腰那块,使劲给我敲。&rdo;
……
偶尔有行人经过他,会再回头看上两眼,神色中多有唏嘘,这么好看的男孩怎么就是个疯子呢。
行人没看错,他是快疯了。
漫长无止境的奔跑耗尽了他最后一点理智,顾烨然恍惚地站在马路边,对着手机微信按下了语音键。
&ldo;洋洋,你在哪儿?别跟我闹了。&rdo;
无人回应,电话再拨过去,依然是关机。
没人晓得,黑夜里的一分一秒他是如何度过的……
直到23:32,他的手机才响了,是一串139开头的陌生号。
他颤颤巍巍地把手机贴向耳朵。
&ldo;小顾,我坐过站了,手机也没电了,我这会儿在体育馆这边的公交站台。&rdo;
扼住喉咙的那只手终于松开了,顾烨然轻轻喘了口气,突降的惊喜让他说话的声音带着颤儿,&ldo;等、等着,我这就过来。&rdo;
顾烨然在手机上打了辆车,等了十几分钟司机才到达。
汽车在往体育馆的方向开,顾烨然沉默地看向窗外,冷硬的气场令开车的二十多岁小伙有点害怕,再加上那副过分好看的皮囊,司机小伙不知怎么的联想到了半夜杀-人狂,内心惶惶不安,早知道不接这单了……
顾烨然下了车,就看见林洋在站台边站着,周围围了三个女生,不知他在讲什么,女孩们被逗得咯咯笑。
&ldo;洋洋。&rdo;顾烨然走了过去。
林洋抬起眼,满脸的兴奋,&ldo;老板,你可算来了。&rdo;
顾烨然猛地抱住了面前的人,恨不得把对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,林洋被他勒得难受,试着挣扎了几下,&ldo;松手松手,我要被你勒死了。&rdo;
顾烨然没有放手的打算,久久之后,他红着眼哽着嗓子说:&ldo;以后不要吓我了。&rdo;
&ldo;哎。&rdo;
&ldo;手机充好电再出门。&rdo;
&ldo;哎。&rdo;
&ldo;冷吗?&rdo;
&ldo;不冷,有点饿。&rdo;
顾烨然终于松开了手,习惯性地揉揉小棕熊的头发,&ldo;头发湿了,回去吧。&rdo;
&ldo;等下,我还没跟妹子们说谢谢呢。&rdo;林洋把顾烨然拽到了仨女孩跟前。
三个小姑娘跟林洋差不多大,手里拿着荧光棒,是a医大的学生,看完演唱会从体育馆出来,就被林洋截住了。
&ldo;你们也早点回去吧,这都……&rdo;林洋扒了扒顾烨然,悄悄问:&ldo;老板,现在几点了?&rdo;
&ldo;十二点一刻。&rdo;
林洋接着说:&ldo;这都十二点一刻了,赶快回去,我一会儿走了,没人保护你们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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