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意知道自己的眼睛依旧是肿着的，不想上去惹人注目，依旧趴在桌子上装死。

身旁坐着钟意这个语文发光体，唐遇早在齐时刚踏进门的时候就把手机收起来，老老实实地的端坐着，冲台上投来询问眼光的齐时无声地做了一个夸张的口型‐‐物理。

齐时虽然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，但视力到还是好的。

他恍然大悟地夸张地把嘴张成圆形，走下讲台。

&ldo;又考砸了？&rdo;这句话听上去像是关心，可趴在桌子上的钟意不知怎么的还是听出了一些嘲讽的味道。

关心是不可能关心的，这个糟老头子只会以嘲讽为乐。

但转念一想，齐时都走下讲台特意来表达关心了，也不好让他下不来台。

她缩了缩两只胳膊，把头立了起来，下巴杵在桌上，胳膊后面露出两只眼睛，声音依旧是模糊的：&ldo;嗯。

&rdo;

&ldo;哎，担心什么，&rdo;齐时爽朗地笑了两声，两手背在身后，要不是他还没老到那种程度，钟意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拿手捋一捋他白色的长胡子，&ldo;考砸又能砸到哪儿去？三十分总能考到吧。

&rdo;

已经眼尖地瞟到过那猩红的两个大数字的唐遇挺直了身板，拼命挤眉弄眼，疯狂给齐时暗示。

齐时看了一眼脸部痉挛的唐遇，有些迷茫，权当做唐遇这个过于活跃的孩子又在搞事情。

他的聪明课代表怎么可能物理连三十分都考不到呢？

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安慰好面前这位自己手下的大将，毕竟过两天又有一个无聊至极的安全征文要让她搞个小作文。

&ldo;对吧，三十还是有的吧，&rdo;齐时见钟意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，又看不到她的表情，只能盲目地猜自己猜对了，&ldo;对几个选择题，每个大题都写个公式简单算几步，不就差不多了吗？&rdo;

钟意：&ldo;……&rdo;

糟老头子是不是缺心眼儿？

齐时明白小姑娘没什么过激反应，证明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。

他再接再厉：&ldo;你考了多少分？&rdo;

钟意实在是被他烦得不行。

离开心爱的桌子，她直起腰板，因为爆哭之后红肿的眼皮让她的眼睛看上去小了快一半：&ldo;二十七。

&rdo;

齐时：&ldo;……&rdo;

见多识广的语文特级教师在那一刻突然词穷，站在原地一时间甚至感觉自己有些多余。

上课铃声拯救了好久没有体验过尴尬的齐时，他耐心地等长铃打完，果断清了清嗓子：&ldo;大家都拿到这次的语文卷子了吧？这节课我们就讲这张卷子……&rdo;

避开面前充满怨念的目光，齐时眺望着远方角落里的学生，脚下也不闲着，一步一步看似自然地往讲台的方向挪。

角落里那几个仗着自己成绩好就调皮捣蛋的学生，在今天看起来真是可爱得让人想再多看几眼。

离讲台还有不到一米的距离，齐时突然想起这并不能解决他爱将的现有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