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陈仇并肩走在小路上,谁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,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,就这样一直默默地走着。人真的很奇怪,有的时候希望路越短越好,最好一眨眼就到目的地;有的时候却又希望路越长越好,最好永远也别到目的地。可是,希望是一回事,现实是另外一回事!
&ldo;今天……谢谢你!&rdo;小路将尽,已经看得见我家的老房子了,我不得不开口。
&ldo;不用谢!……你……去那幢旧楼干什么?&rdo;
我沉默了一会,偏过头望着路旁的房檐说:&ldo;我听说有人在楼里看见了会活动的……骷髅!&rdo;
&ldo;是吗?……那幢旧楼真的很危险,别再去了!&rdo;陈仇避开了我的话题,语气很苦涩。
我心里一阵酸楚,却笑了:&ldo;就算那楼里真有鬼,你也不用这么害怕吧?&rdo;
&ldo;……我确实很害怕!你知道吗?刚才,如果它们不是被那些尸萤唬住了,我们可不会这么轻易就逃出来!&rdo;
&ldo;他们?他们是谁?&rdo;
&ldo;我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!&rdo;陈仇皱起了眉头,脸上的神情惘然,&ldo;……我感应到,那幢旧楼里盘踞着一股异常古怪的戾气,里面的怨灵,也就是你们通常所说的厉鬼,力量非常强大,还……很难捉摸!更可怕的是,旧楼里或者是旧楼的周围似乎还存在其它的……东西!&rdo;
&ldo;其它的东西?什么东西?恩,是不是像我们在徐岚家碰见的&lso;小珍&rso;?&rdo;
&ldo;可能是吧!&rdo;
&ldo;那不就是妖怪?!&rdo;我失声叫起来,&ldo;你在徐岚家不是能看穿它们的伪装吗?……那个……尸萤当时不是把那只该死的猫打得落荒而逃了吗?&rdo;
陈仇的眉头皱得都快拧出水来了,她思索了一下,神态肃穆地望着我说:&ldo;在徐岚家我之所以能看穿那个&lso;小珍&rso;,是因为……它太轻敌了,而且是仓促变化成我们所熟悉的人,所以……&rdo;
&ldo;等等!怎么它不是借用了小珍的……身体吗?为什么还要变化?&rdo;
&ldo;它应该是一只&lso;魅&rso;。所谓&lso;魅&rso;,就是百物之精灵。它的原形就是那只白猫!借用身体虽然很难被人看穿,但本身的力量会受到限制;变化虽然比较容易被人识破,但力量会非常强大!……也因为是这样,我才叫你用尸萤对付它,如果它是借用小珍的身体,就不能这么做了。那样,真的小珍就没命了!&rdo;
&ldo;原来是这样!&rdo;我点点头,有些明白了。
&ldo;你说不知道&lso;他们&rso;是什么,是在怀疑齐震和常青吗?&rdo;
&ldo;……不知道!也许吧!我只能感应到旧楼或者它的周围有类似&lso;魅&rso;的东西存在,但不知道具体位置,也不知道它们是以哪一种形式存在的!&rdo;
&ldo;……&rdo;
&ldo;也就是说,它们也许是齐震或者常青,也许是一只鸟、一条虫、一棵树,甚至是一块石头、一扇门……&rdo;陈仇苦笑着说。
我傻眼了,这不是妖怪版&ldo;变脸&rdo;吗?
&ldo;可是,先不管它们是什么,既然它们这么厉害,在你出现之前应该有许多机会把我……&rdo;
&ldo;杀戮是有目的的。时机没到,它们也可能还有什么顾忌吧!&rdo;
目的?什么目的?难道它们也有所图?
我用探询的目光望着陈仇,陈仇的视线停在了我的胸前,眼睛里闪过了无奈和痛苦,无声地点了点头。
我的心猛然一抖,在衣服的里面,我的胸前挂了一个用红线织就的网,里面放着的是那块‐‐灵石!
正文第二卷灵石第十三章旧楼幽魂(五)
&ldo;时机?时机!&rdo;我突然间悲愤莫名,压抑了许久的痛苦和对未来不可知的恐惧,使我无暇思考其它,就宣泄了出来,&ldo;你们到底在等什么样的时机?&rdo;
这话一出口,我就后悔了!
&ldo;……陈仇,我,我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&rdo;我一急,脸涨得通红,偏偏脖子像被卡住了,解释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。
陈仇神情惨然,默默地低下头去。许久,她抬起头幽幽地说了一句:&ldo;其实,我们都在等待命运的安排!&rdo;
&ldo;可是,如果什么事都是注定的,我们还要努力干什么?……陈仇,你告诉我,当年到底出了什么意外?你要等的人……到底是谁?&rdo;我拉着她的手摇晃着,几乎是在向她哀求。
她望着我,眼睛里立刻蒙上了一层泪雾,神情也变得激动起来。她向我伸出了右手,嘴唇抖动了几下,似乎忍不住想说什么。但随即她像触电一般缩回了手,苦涩而无奈地摇了摇头:&ldo;不,现在还不是时候……我不能说!&rdo;
我缓缓地放开了手,充满希望的心又一次沉入了冰冷的水底,一道早已存在的鸿沟,此刻,是这样明显地横亘在我和她之间,让人彻骨生寒!
&ldo;……那好吧!……我先走了!&rdo;我决然地转身,大步走向阴影中的老房子。
昏暗的路灯把我孤寂的影子投射在狭窄的石子路面上,不多时就没入了老房子沧桑的实木大门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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