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杭也轻车熟路地跟上,觉得真像走迷宫一样,又像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叫《魔方大厦》的动画片,这样的房间一格连着一格的。
这一间,悬索同样是黑棕色,但底下悬挂的那一串一串,却是偏透明的玉色,表面没有什么颗粒凸起,甚至谈得上平滑,凑近了看,能看到密簇簇的一粒粒内,好像有絮状的孢子,在粘液内上下浮动,拿手去触压时,面上会出现许多细小的褶皱,像发散线。
易飒喃喃了句:&ldo;水葡萄。&rdo;
宗杭听得似懂非懂,只觉得马上就要揭开些什么了:&ldo;哈?不是三姓的人才被叫做&lso;水葡萄&rso;吗?&rdo;
丁玉蝶的那句签名,&ldo;水葡萄千千万,穿花蝶最好看&rdo;,因为朗朗上口,他记得可牢了。
易飒盯着那一串一串看:&ldo;是啊,水底下是不长葡萄的,但为什么三姓的人会被称为水葡萄呢?&rdo;
宗杭喉头发干,看那一串一串,又看看她:&ldo;你不会是怀疑,三姓是这么来的吧?&rdo;
易飒指了指悬索:&ldo;你没见过三姓的祖牌,我见过,我小时候就被拉着拜过,后来当水鬼,更是拜过不知道多少次,黑棕色就是祖牌的颜色。&rdo;
祖牌?宗杭没绕过弯儿来:他的认知里,祖牌是硬邦邦的,跟木头似的,但这些悬索是软的啊……
易飒说:&ldo;我们之前怀疑祖牌是太岁的脑子,但如果它不是呢?如果祖牌其实是一种生物呢?如果太岁就是传说中的修复力很强的罕有菌类,仅此而已呢?我们来到漂移地窟,看到了太岁,就以为它是始作俑者,但如果不是呢?甚至连太岁,都是祖牌的傀儡呢?&rdo;
这一连串的&ldo;如果&rdo;把宗杭给绕晕了,愣了好一会儿才问她:&ldo;你怎么想到这些的?&rdo;
&ldo;简单,&rdo;易飒指了指周围,&ldo;孢子跟这些是两回事,一个物种只产一个物种,怎么能产出两种来?&rdo;
&ldo;太岁是黏菌复合体,依靠孢子繁殖,被盘岭叔一把火烧掉的,才是太岁的纯正后代,也是祖牌觉得可以拿来牺牲掉的、弃车保帅的卒子。但其实这里面的,被那些孢子囊围裹住的,才是真正的&lso;它们&rso;。&rdo;
易飒停下来歇了口气,同时也思忖着,该揪住哪一根线头往外理。
&ldo;这个地窟里有三样东西,祖牌、太岁、息壤。祖牌是控制一切的,息壤是可以自行生长的能量物质,傀儡一样接收它的指令。&rdo;
宗杭有点明晰了:&ldo;就像刚刚,让息壤攻击你们,息壤就出动了?&rdo;
易飒点头。
96年那批人,下了地窟不久就全军覆没,也许就是遭受到了这样大面积的攻击‐‐他们遵循祖师爷的话,欢天喜地找到这儿,还以为是到了什么宝地,不可能带什么像样的武器。
只要有上百根息壤伺机而动,死亡真是只在喘息之间。
&ldo;太岁也是傀儡?&rdo;
易飒想了一下,修正自己的说法:&ldo;它可能连傀儡都不如,它就是长在这儿的一种生物,因为有息壤的滋养,体量巨大,效用也强了很多倍,然后被祖牌拿来做实验。&rdo;
做实验?
宗杭心里一动,想起之前经过的那一间间粘膜室,顶上挂下的那一串串,颜色有深有浅,有紫红、黑棕,还有水葡萄色,确实像实验进行到的不同程度。
他有点回过味来了:&ldo;太岁也许根本就不想出去,它受水质、温度、地势影响,出去了反而死得更快,真正想出去的,是祖牌?&rdo;
易飒没吭声,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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