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嗯,去医院复诊了。&rdo;叶海轮压低帽檐,&ldo;医生应该见的世面不少,结果我一露出脸把人吓了一跳,我顿时觉得这些天积攒的信心都像是自欺欺人。&rdo;
林予不知该不该安慰,也不知如何安慰。其实他很想质问叶海轮是否后悔,想问问叶海轮找自己倾诉时有没有一丝心虚。
叶海轮似是察觉到他与平时不同,问:&ldo;你怎么了?怎么不说话?&rdo;
林予喉结滚动,用力做了吞咽的动作:&ldo;我想知道,对于冲进火场这件事,你现在后悔吗?&rdo;
叶海轮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,没有做声。林予继续问:&ldo;之前曹安琪不喜欢你,现在她仍然不喜欢你,而你还毁了容,所以你后悔吗?&rdo;
叶海轮点点头:&ldo;有一点吧,但如果再次发生了火灾,我一定还会冲进去找她。&rdo;
林予嘴唇微动:&ldo;找到她以后,把她按在地上一起死,还是强迫她答应你的要求?&rdo;
地上枯黄的落叶卷了卷,有一两片飘落在叶海轮的脚边。他缓缓抬起头来,目光算不上震惊,但也绝不平静。
&ldo;安琪说的吗?&rdo;他的声音像飘落而下的叶子一样轻,&ldo;我以为你对她来说只是书店的服务员而已,没想到她把你当成好朋友了。&rdo;
叶海轮这话等于承认曹安琪说的是事实,林予心里腾出一股火,又强制压下去。他心里明白,曹安琪刚开始只是把书店当成解闷儿的地方,把他和萧泽也只是当成萍水相逢的路人。
可能她从小的自我保护意识就很强,也可能是被叶海轮&ldo;缠上&rdo;后才发生了变化。总之,即使是在知道林予和萧泽偏向叶海轮后,她也没有妄然说出真相。
因为她没抱着希望,从她在大火后求诉无门的心寒到逐渐冷静,再后来叶海轮出院,她独自提防着过每一天。
曹安琪在录节目跑掉那天去了书店,她当时试图提醒林予不要和叶海轮走得太近,但是被打断了。后来如果不是林予梦到真相主动问她,她大概不会再主动提起。
叶海轮捡起一片树叶:&ldo;我吓着她了,之后不论怎么打电话解释、哀求,都不管用,她恨死我了。&rdo;
林予终于忍无可忍:&ldo;解释?哀求?着火的时候她本来有希望逃生,你冲进去把她按在地上威胁,这只是吓着吗?这是故意杀害!&rdo;
&ldo;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&rdo;叶海轮看向林予,镜片后的双眼透着迷茫与困惑,&ldo;我向来软弱,对待喜欢的人也总是唯唯诺诺,我讨厌自己这样。&rdo;
林予呼吸停顿,他想起萧泽说的,叶海轮平时的样子未必是伪装,也许正是因为压抑着性格中偏执可怕的一面,所以当喜欢的人处于绝对的弱势状态,就会生出令对方屈服的想法,甚至不惜伤害对方。
叶海轮把那片叶子放在掌心,慢慢握拳,干枯的叶片被攥成细碎的渣儿,&ldo;林予,以后我不能再来找你聊天了,对吗?&rdo;
林予答非所问:&ldo;从你出现,我就试图帮你。听你讲自己的遭遇、讲自己的恐惧,你说什么我都没有怀疑。你没勇气回学校,我为你难过,你被曹安琪厌恶,我为你生气,你逐渐恢复的时候,我又为你开心。&rdo;
&ldo;你是我第一个带上阁楼的朋友,是朋友。&rdo;林予的音量不自觉变大,&ldo;如果一切都是演的,我今天就不会还在这儿和你聊天。既然你在火场时的所作所为和你对小猫的行为不是常态,那我还想以朋友的身份劝一劝你。&rdo;
叶海轮偏过头去,抿着嘴唇哭了。
林予百感交集,也有点哽咽:&ldo;你可以看心理医生,咨询咨询自己的情况。还有试着别再看曹安琪,卑微的暗恋只能让你一直压抑着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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