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啊我要说，今天我去医院体检，本来验血得空腹，我一上午没忍住，饿得吃了两块小蛋糕，被你陈阿姨说了一上午，哎哟我当时就说最近哪哪儿都不舒服，让她这医生大人别埋汰我……&rdo;

付怀禹耐着性子听了会儿，见颜灵局促地坐在椅子上，正心不在焉的捏着手指，他轻声打断：&ldo;妈，能不能回头再说?&rdo;

吴佳慧生平最讨厌讲话被别人打断，这还是三番五次被打断，她知道付怀禹这是不耐烦了，暴脾气一上来，火了，撂下句&ldo;回头我也犯不着跟你说!&rdo;便切断了通话。

付怀禹低头，捏了捏自己眉心：&ldo;我们俩就这样，你别介意。

&rdo;

颜灵摇头，劝：&ldo;你跟她好好说，毕竟、毕竟是长辈。

&rdo;

付怀禹把手机放到电脑桌上，扯出个笑来，没说话，手指一捻，又想去摸打火机。

颜灵看他心情不好，凑近了点儿问他：&ldo;那你爸爸呢?你跟你爸也容易吵架吗?&rdo;

付怀禹一愣，看着她，淡淡道：&ldo;我爸没了，我初一的时候没的。

&rdo;

这话他说得轻飘飘的，可颜灵的心却像被什么重重压着。

&ldo;对、对不起。

&rdo;

付怀禹说没事儿，他无所谓地笑笑，回忆着，很慢很慢地跟她说：&ldo;那时候我不懂事儿，我爸肺癌晚期，但我完全不当回事儿，趁着没人顾得上我，还跑到网吧打游戏……&rdo;他低头，努力扯出个不太成形的笑，颜灵却看见他眼眶红了。

&ldo;后来没多久，他就死了。

葬礼那天，我捧着骨灰盒，我妈和我亲戚全在我旁边哭，但我就是不相信，不相信他就那么成了一捧灰。

&rdo;

&ldo;那天晚上，我梦见我跟我妈吵架，他拎着水管，很用力的打我……&rdo;

付怀禹其实没打算跟她说这些，直到看到她怔怔的模样才反应过来，他回头看了眼窗外刺眼的太阳光，又转头看她，笑着说：&ldo;我是不是……特混蛋?&rdo;

静了几秒。

颜灵慢慢从凳子上站起来，向着光，冲付怀禹张开了手臂。

她小声说：&ldo;抱抱。

&rdo;

那一刻，身后越过窗台照进来的阳光、被掀起一角的被子、被风微微撩动的窗帘仿佛都有了生命。

而真正赋予它们生命的，是面前这个张开双臂要拥抱自己的女孩。

第22章

颜灵始终保持着双臂张开的姿势。

一秒、两秒、三秒……直到数到第十秒，付怀禹还是没过来。

颜灵有点尴尬，她眼看着付怀禹表情脸上由阴转晴，最后唇角居然还挂上了漫不经心的笑，这让她更害臊了。

她本来想跑出去，可是又抹不下面子，红着脸瞪他，小声催促：&ldo;快点儿啊!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