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忠没听清，皱眉道：&ldo;什么？&rdo;

六子打了他后脑勺一下，低声重复一遍。

小忠愣了半天，呆呆地看着他。

六子两手背在身后，仰天长叹道：&ldo;他这又是何苦呀……咱们都是苦命的人，进宫的路是自个儿选的，能怪谁呢？都已经成废人了，何必还……还不放过自己……&rdo;

小忠回过神来，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，又见六子悲悯的神情，不由联想到自己，有感而发叹道：&ldo;正是。

不过……六子，督公不像咱们，天底下的女人，皇后娘娘那样的求不得，其余的不是任他挑么？前些时候，我还听说，皇后赐督公宫女，被他给拒了。

&rdo;

两人窃窃私语，差点没注意到蹑手蹑脚走来的小太监，等到回头一看，忙疾步上前，呵斥道：&ldo;你们两个站住！

这里是你们能随便乱闯的地儿吗？报上名来，都是哪个宫里的？&rdo;

那两名小太监瞧着很是眼生，脸蛋却是极美的，站在后面的那一位眉眼尤为标致。

听见问话，他也不似同伴那般害怕，低着头答了句：&ldo;北三所。

&rdo;

小忠一愣：&ldo;香贵人身边的？&rdo;

自从香贵人疯癫后，便被关在北三所冷宫里。

小太监低低应了声。

六子皱眉，不耐烦道：&ldo;你有什么事情……喂，你上哪儿去？小兔崽子，你好大的胆子，小命不要了么？惊扰了督公，有的你‐‐&rdo;

可那小太监已经碎步跑上了台阶，抬手准备推门。

吱呀一声，门从里面开了。

小忠和六子心里一惊，暗想必定是外头的响动惊动了姬沉楼，赶紧跟了过去，跪在地上，忐忑道：&ldo;督公恕罪，属下一时不慎，让他们溜了进来……&rdo;

姬沉楼原本冷凝的容色，见到眼前人的瞬间，怔了怔，继而眼底浮起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。

他伸手将少年拉到身后，淡淡扫了下头的人一眼，留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。

&ldo;都下去。

&rdo;

门又关上了。

小忠和六子还没什么反应，另一名少年小太监可急了，上前几步，开口唤了一个字：&ldo;娘‐‐&rdo;剩下的字眼吞到了肚子里，咬着嘴唇，恨恨跺了跺脚。

六子见少年长得清秀俊俏，不由笑道：&ldo;原来你们是督公安插在别宫的眼线。

你叫什么名字，跟哥哥说说？&rdo;

谁知少年非但不领情，反而恶狠狠瞪着他们，重重哼了声，扭头走开。

六子莫名其妙碰了一鼻子灰，嘀咕道：&ldo;脾气这么大……难怪讨不到好，被安排去冷宫当差。

&rdo;

苏兰近来有点烦。

那天半路上遇见肖婉，回到未央宫，她琢磨了好久，心里有几个猜测，但没有十成的把握，也不知能和谁商量‐‐虽说小绿是她的心腹，对她忠心耿耿，但最近这丫头仿佛受了什么刺激，脑回路总和自己不在一条线上，成天不是咒骂狐媚子肖常在，就是骂死太监姬公公。

更倒霉的是，平时不想见到的时候，姬沉楼总是阴魂不散，想找他了，他却忙的不见影子。

没法子，为了不打糙惊蛇，苏兰不想直接召见姬沉楼，只好假扮北三所的小太监来找他。

苏兰坐在书桌后，双手捧住脸，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，轻轻哼了声。

姬沉楼斟了一杯茶，端到她面前，似笑非笑道：&ldo;娘娘若是在宫里呆的闷了，想去哪儿又没人会拦你，何苦扮太监玩耍。

&rdo;

&ldo;谁在跟你玩？&rdo;苏兰瞪他一眼，见他唇边浅浅淡淡的笑意，心里憋着气，凉凉开口道：&ldo;你最近很忙吗？&rdo;

&ldo;有点小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