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祸的记忆已经很遥远，现在想来，却是一场蝴蝶效应。

那天开始，陈当好认识了梁津舸，事态便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。

季明瑞揉了一把脸，他不想跟她道歉，实际上他从没跟任何女人道过歉，张张嘴，他看向她：&ldo;如果我说以后不会这样呢?&rdo;

&ldo;我不信。

&rdo;

&ldo;你不信我?&rdo;

&ldo;我不信人性。

暴力是最容易卷土重来的东西，那时候在房间里你第一次打我，我就发誓我不惜一切也要离开你。

&rdo;陈当好后退了一步，捂着自己还微肿的脸：&ldo;其实你也不爱我，你只是在我身上找吴羡的影子。

吴羡已经死了，我不是她也不可能变成她，你总有一天会明白，然后觉得连同我这个人都索然无味。

&rdo;

&ldo;不是的。

&rdo;季明瑞摇头：&ldo;你不能这么武断。

&rdo;

&ldo;可是我也不爱你，我试过了，我没办法爱上你。

&rdo;

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真是温柔极了，季明瑞忽然看懂了她眼睛里的东西，他张张嘴，还是说出口：&ldo;其实你恨我。

&rdo;

&ldo;是呀，&rdo;陈当好轻轻地笑：&ldo;你这么聪明，不会连我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都看不透。

&rdo;

承认这一点何其艰难，季明瑞低了头，只觉得眼眶有些微胀痛。

他想他没有别的理由去留下她，她活得那样清醒，清醒到近乎荒唐，有超脱这个年龄的老成。

他的确对她不够好，没能把她宠成个孩子。

他忽然记起最开始认识的时候，她也曾欢喜雀跃与他说话，全身心依赖过。

那时光太遥远，光是回忆都让他鼻尖发酸。

时间过去的太久，以至于某些时刻他自己也觉得，当好跟吴羡那样相像，他想找的或许真的是吴羡的替身呢。

可是这一刻，阳光蔓上他的肩膀，大厅里暖意融融，她垮着肩膀站在那里却还是挺直脊背，她垂着手脸上神色淡然，他蓦然明白，他只是喜欢那样类型的人而已。

见她第一眼的时候，他从没想过要把她当作吴羡替身的。

&ldo;我现在走了，也许就不会恨你了，再过很多年，我会找不到风华别墅的位置，等你老得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，我再回来，回来送你最后一程。

&rdo;陈当好说着走过来，慢慢伸开手抱住季明瑞的肩膀，像一个女儿抱住父亲那样满是依赖与托付。

她低下头轻轻用脸颊抵着他的头顶，闭上眼，她听见季明瑞哽咽的声音。

他说，嗯。

&ldo;那我走了。

&rdo;陈当好作势要起身，季明瑞拉住她的胳膊，将喉头的哽咽吞回去：&ldo;明天再走，今晚好好收拾东西。

另外，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，你爱上梁津舸没有?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