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什么?爹要办学校，你就把保险箱的钥匙还给他了?&rdo;芳芸皱着眉头想了半天，道：&ldo;他要办教育倒没什么。

可是……上面要通气，下面要打，靠哪个‐‐还不是要靠太太的娘家?太太，爹的性子一向别扭。

从前大舅舅帮他多少忙，时常提醒他，他总说舅舅瞧不起他，为着这个妈没少跟他吵架的。

&rdo;

&ldo;不叫胡家帮忙，不就没有事了?&rdo;婉芳笑道：&ldo;将来桃李满天下的话不敢讲。

多买几本书摆在家里，也破破我们商人出身的俗气。

从前是从前，今朝是今朝。

芳芸，那是你爹!&rdo;

芳芸笑道：&ldo;好了，不提了。

太太，这么一大家子人吃住都要安排，爹给的家用可够?&rdo;

&ldo;够。

&rdo;婉芳笑道：&ldo;吃饭能花多少钱?只要不请客，不开跳舞会，我们家上上下下也有八九十，一个月两百块钱顶天了。

至于做衣服嘛，那就对不起。

大家都有私房，我们就不掏。

最近有些人找大哥帮忙。

走的是大姐的路子，也有进帐。

别操心。

倒是丽芸，想开学还去中西女中，晓得学校的校长很喜欢尼，可能替她说情?&rdo;婉芳看着芳芸笑嘻嘻的，趁机替丽芸说项。

&ldo;太太，办不到。

&rdo;芳芸摇头笑道：&ldo;现在她处境不好我也蛮替她伤心的。

可是原来她就是走的后门，又不比倩芸妹妹用功，又塌了几个月的课，期末考还考倒数。

这样的人要是说几句好话就能进去。

中西女中就不是中西女中了。

&rdo;芳芸想了一会，笑起来，说：&ldo;我这里有扎布做的童话书，做的很好。

太太拿回去罢，等小兄弟大了，给他撕着玩。

&rdo;在书架子上翻出个包装精美的纸匣子，笑嘻嘻捧过来，说：&ldo;小舅舅最喜欢搜集稀奇古怪的东西。

这个他说好有趣，也不管我是一岁半还是十六岁，就给我也买了一份。

&rdo;

先是外公的玉，后是小舅舅的童话书，只要芳芸觉得好，都要给她的小兄弟。

婉芳突然觉得手里的纸盒有些沉，笑道：&ldo;小毛头还小就这样惯他，等他长大可怎么得了?&rdo;

&ldo;等他长大，犯错要打手心!&rdo;芳芸做个鬼脸，突然叹了口气，说：&ldo;太太，还是想法子把谨诚送到国外念书去吧。

他打小就被爹惯坏了，留在家里是个坏榜样，莫叫小兄弟跟着他学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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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谨诚就是个炸毛的猫，谁都摸不得。

&rdo;婉芳叹气道：&ldo;他只跟他亲娘亲，哪怕是好意，摸摸他，他娘都以为想害他。

罢罢，不提他们。

走，陪我买衣料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