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婉芳在门外想好一大篇安慰的话要劝芳芸，敲开了门正要说，却看见门边放着两只衣箱。

芳芸一边掉泪，一边笑着道：&ldo;太太，我在家里呆不下去了。

&rdo;

&ldo;你能去哪去?&rdo;婉芳吓了一跳，把门紧紧关上反锁，道：&ldo;你一个女孩子家的，能到哪里去?&rdo;

芳芸道：&ldo;太太别怕，我不会离家出走的，不过是去学校长住罢了。

我们学校也有外地学生，放假也不回去的也有。

&rdo;

婉芳提着的心放下一半，嗔道：&ldo;你要闹尽管在家闹，莫让外人看笑话呀。

别人我不晓得，我是肯定站在你一边的。

千万别学人家离家出走，如今外头坏人多!&rdo;

芳芸沉吟了一会，道：&ldo;太太，我晓得你对我好。

我方才逞强使气骂颜姨娘，连爹爹都捎上了。

还是先去学校避一避的好，等爹爹消了气我再回来。

好不好?&rdo;

婉芳回想芳芸那两句话，果然是连俞忆白一道骂了，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，在芳芸额头轻轻按了一下，道：&ldo;难怪你这个机灵鬼摔了人家一个耳光回来就想跑，也罢，我送你去学校怎么样?&rdo;

芳芸抱着婉芳撒娇道：&ldo;好太太，多谢你。

我一辈子记着你的好。

&rdo;婉芳替她提着一个衣箱，她自己提着一个衣箱，两个悄悄开了门，从过道通外面的楼梯下来，婉芳就叫阿瑞去外面杂货店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汽车来，她带着阿瑞亲自送芳芸到学校，又到相识的那个庶务那里再三嘱托：&ldo;我们家的姨太太这几天闹的芳芸不大快活，她在学校住几个礼拜天，有什么闲人来寻，也不必叫她见了。

&rdo;

庶务小姐也是晓得流言的，笑应道：&ldo;晓得了，回头我去和门房说，谁来都挡着好不好?你们家几时办喜事?&rdo;

婉芳苦恼道：&ldo;快别这么说，不是为着这个，我也不送她回学校，傻孩子回去哭了一天，她行动都和我在一起，统共也没见过外人几面，叫那位这样编排，寻死的心都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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庶务小姐听得她这样说，就不好再打听什么，送婉芳出来，果真去吩咐门房除去俞督学和俞三太太，别人来寻俞小姐都不许通报。

婉芳回到家，照旧悄悄由后门回卧室。

吴妈借着送热水瓶进来，悄悄和她说：&ldo;老爷在二楼甩了姨太太一个耳光，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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婉芳冷笑一声，问道：&ldo;那她呢?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