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外头的晨光已然大亮，自东边投进刘家宅院。

因为有封火墙的遮挡，刚巧在这间偏屋前形成了一大片y影，屋脊一半在明处，一半落在暗处，如同y阳相jiāo。

&ldo;哎……&rdo;

薛闲抬头看向江世宁：&ldo;冷不丁叹什么气？困在阵局里头的又不是你。

&rdo;

江世宁一脸无辜：&ldo;我不曾叹气啊，方才那声不是你叹的么？&rdo;

薛闲斩钉截铁地回答道：&ldo;当然不是！

我从不叹气，多丧啊。

&rdo;

江世宁：&ldo;……&rdo;

薛闲：&ldo;……&rdo;

两人倏然住了嘴，对视一眼，而后缓缓将目光落到了玄悯脸上。

&ldo;哎……&rdo;

又是一声极轻的叹息，然而玄悯却未曾张口。

即便他张口了，那俩也不会再认为是他所叹的了，因为这一回的叹息声拖得长了一些，尾音打着颤，气息无力，一听便是老人的声音，怎么也不会是玄悯发出来的。

&ldo;像是老太太。

&rdo;薛闲猜测道。

&ldo;你们可有觉得这不像是叹气？&rdo;江世宁边比划边道：&ldo;倒像是累的……那些身虚体弱的老人行了远路或是背了重物，累得打喘却气力不济时，便会哼出如此声音，像是叹息却又略有不同。

&rdo;

他略一思忖，又道：&ldo;此人气音空乏，虚软无力，是个带病的。

&rdo;

&ldo;就这么哆哆嗦嗦一声叹，还能听出这些？&rdo;薛闲不大相信地看着他。

江世宁摆了摆手：&ldo;家父家母若是尚在，能听得更明白些。

&rdo;

薛闲&ldo;唔&rdo;地应了一声，没再多说，脑中却在思索。

老太太？累得打喘？还带病？

他这么一说，倒还真是像那么回事。

薛闲脑中兀地想起了一人，他抬起他那纸皮爪子对着玄悯便是噼里啪啦一顿拍打，还怕自己力道不够重，边拍打还边出声喊道：&ldo;秃驴，看我！

&rdo;

玄悯闻言低头。

薛闲仰着脸：&ldo;……&rdo;

片刻之后，薛闲憋了又憋，终是摆了摆手驱赶道：&ldo;罢了，你还是别看了，把眼珠子收回去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