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然的墨子矜鲜红的战袍一扬,骑上白马,&ldo;驾!&rdo;
马儿奔向余晖铺设的远方。墨子矜一路向南,沿路赶来当地的房舍已空,想来百姓们都已经逃亡去了,这样也好,鼓动的心安定了不少。
眼尖的立志从草丛堆里探出头,朝墨子矜招手:&ldo;墨将军,将军,属下们在这儿!&rdo;
其余人皆探出脑袋,迎接将军归来。
墨子矜牵马跑来,拉住缰绳,望了望寥寥无几的众人,疑惑道:&ldo;怎么只剩你们这些人了?&rdo;
众人沉默。
立志代为答道,其余人战死的战死,逃去的逃去,而剩下的这些人忠心耿耿想跟着将军吃好酒好肉。
墨子矜欣然,军队散了也是出乎意料的,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,没有好酒好肉更没有花天酒地,便施下最后一道命令:&ldo;你们都散了吧。&rdo;
要他们原地解散,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。其中有不少人几年离索在沙场上拼搏,放他们归家,与妻子父母亲团聚,亦算是行了一桩善事。没有人一出生便愿意打战,他们也是被逼无奈。打战带来的伤痛是永远无法拿金钱弥补的。
众人面面相觑,已有人暗自想着扭头离去,只是挨着思索,没敢当第一个开头炮。
立志不愿当逃兵,摇了摇头,磐石般坚定不移:&ldo;不,墨将军,我们要跟着你,同生共死!&rdo;
&ldo;是啊,是啊,白玉将军,我们跟你与敌人浴血奋战!&rdo;异口同声。
因战乱,他们不知家人如今流离到了何方,与家人早断了联系,就算是回去了,没能保住国,国没了家还能安在吗?他们愿生生世世跟着将军,报效国家。
难得他们有这份真心,墨子矜淡淡一笑,似在自嘲,如他这般肮脏不洁之人,有什么资格得到他们的赤胆忠心,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施发号令?他自己都觉得不配,臭名昭著,尽给大宋的男儿丢尽脸面。
&ldo;散了吧,立志你安排大家离开吧。&rdo;
如今,想南渡的人数之不尽,他们怎就那么傻,傻到想陪葬。
立志为首的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:&ldo;将军,留下吧,将军!&rdo;
看着他们跪求的孬样,自来脾气祥和的墨子矜竟难得的动了怒,扬起愠火的眉梢,怒斥他们:&ldo;大丈夫能屈能伸,膝下有黄金,怎么能随随便便下跪?!&rdo;
膝盖只能跪父母跪天地,而他们是为了挽留住他,轻易下跪,这与女子的作风有何差?他最是看不起这般不负责任的行为。
&ldo;将军,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,才会想投靠将军!&rdo;立志哽咽道,一想起自己凄惨的遭遇,瞬时痛哭流涕。
他自小就在军营里长大,无父无母,出去什么事都做不了,欲种田,好好的秧苗都能给他湮了,至于给客栈打打帮手,只怪粗手粗脚平添乱,没人愿意请他做事,莫说养活自己了。他惟一能出人头地的机会,便是上阵杀敌,报效国家。
他们的眼泪与哭嚎无疑是打动人心的,不是墨子矜不想留弟兄们在身边,而是他留不得。他身负杀亲之仇,原谅他做不到领着弟兄们去送死,无奈浏览一遍众人的脸庞,似要将他们的每一面孔均镌刻进脑海,永不忘。
白玉将军扯开响亮的喉咙,施发号令:&ldo;众兵听令!&rdo;
&ldo;属下在!&rdo;众人齐声,精神抖擞。只要将军一声令下,他们即可上战与金兵拼死活,他们不怕死,怕的是国破家亡,妻离子散。
不愧是铁打的兵,个个皆是好汉好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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