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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（第1页）

但今日这小厨子很不对劲。往常他这个时候来，他要么是在数钱，要么是在算账，要么就是在纸上写些菜式，虽然近来都变成了自己同自己下棋。

可他今日只是呆呆坐着，把算珠拨拉来拨拉去。

赵晋宜在二楼喊伯九上去。

&ldo;你怎么了，今日梦魇了似的。&rdo;

伯九突然回过神来：&ldo;赵晋宜。&rdo;

&ldo;嗯？&rdo;

&ldo;救救我一个朋友。&rdo;

赵晋宜倒茶的手慢下来。他好像猜到是谁了。

伯九道：&ldo;我那朋友在刑部做了个官。他是好人，可有人告他受贿。他现在在牢里，你能不能……帮我保他出来。你父亲是赵国公，说话总比我有分量。&rdo;

赵晋宜只是看他：&ldo;你怎么晓得他不是真的受贿了？&rdo;

伯九呆了一瞬，突然愤怒了：&ldo;我说了他是好人！&rdo;

赵晋宜放下茶壶，嘴角毫无笑意：&ldo;伯九，为什么有一个人在你心里占了那么重要的位置？&rdo;

他不给伯九反应的机会：&ldo;我呢？我在你心里可有一片鸿毛的重量？&rdo;

伯九愣在那里。

赵晋宜一直都觉得，伯九待人温和有礼，进退有度，可却没人进驻他的内心分毫。他把自己上了锁，扣得死死的，隐藏着什么秘密，在小心翼翼地活着，其实冷然地抗拒着所有人。他本来试图破解那层寒冰，但后来觉得这样也不错，他就保持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，反正谁都一样。可现在，一切都不一样了。有一个人打破了它，扰乱了平衡。他发现伯九方寸大乱。伯九最不喜欢求人，可现在，他在为了别人，求他。

伯九道：&ldo;赵晋宜，我一直明白。&rdo;

赵晋宜苦笑。

伯九淡淡道：&ldo;可是是强求不来的。&rdo;

赵晋宜道：&ldo;我晓得。我只想知道，为什么？&rdo;

伯九觉得这实在是很深奥的。他踌躇半晌，道：&ldo;大概，时机不对吧。&rdo;

赵晋宜嗤笑：&ldo;时机？&rdo;

他把杯中茶水像酒一样一干而尽：&ldo;那人是叫什么名字？&rdo;

&ldo;罗悬。&rdo;

罗悬……罗悬。

☆、第二十二章

五天后，罗悬出来了。

伯九回到宅子时，罗悬刚刚沐浴完，湿漉漉的长发还披散着，手里拿着布，站在府邸门口，好像在等伯九。

天黑得晚，此时还有些傍晚的余晖。

伯九走上前道：&ldo;头发还湿着，怎么不叫人帮你擦干？小心受了风……&rdo;伯九停住话，仔细一端详罗悬发红的脸色，用手碰了碰罗悬额头。

罗悬开头，声音有点哑：&ldo;有些乏了，就在浴桶里睡着了，醒的时候水都冷了。&rdo;

伯九无语以对，把罗悬拉进罗府宅子里。

&ldo;你府里没有下人？非要站在门口等我？&rdo;

罗悬不语，坐到院里石凳上。

伯九接过罗悬手里的布，帮他擦起头发。

&ldo;罗悬，是不是我给你送了几天饭，你真把我当你府里的人了？水冷了不会换一桶重新泡？头发湿了不叫人擦干？额头这么烫，不叫人请大夫？刚从那里出来，你就这么折腾自己？&rdo;

罗悬淡淡笑着，任由身后人抱怨。

伯九嘴上抱怨得凶，手上还是轻轻柔柔擦头发。

余晖渐渐暗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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