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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有整篇的鸿论,也没有高明的见解,只能讲讲我近来所想到的。
我每每觉到文艺和政治时时在冲突之中,文艺和革命原不是相反的,两者之间,倒有不安于现状的同一。
惟政治是要维持现状,自然和不安于现状的文艺处在不同的方向。
不过不满意现状的文艺,直到十九世纪以后才兴起来,只有一段短短历史。
政治家最不喜欢人家反抗他的意见,最不喜欢人家要想,要开口。
而从前的社会也的确没有人想过什么,又没有人开过口。
且看动物中的猴子,它们自有它们的首领;首领要它们怎样,它们就怎样。
在部落里,他们有一个酋长,他们跟着酋长走,酋长的吩咐,就是他们的标准。
酋长要他们死,也只好去死。
那时没有什么文艺,即使有,也不过赞美上帝(还没有后人所谓god(4)那么玄妙)罢了!
那里会有自由思想?后来,一个部落一个部落你吃我吞,渐渐扩大起来,所谓大国,就是吞吃那多多少少的小部落;一到了大国,内部情形就复杂得多,夹着许多不同的思想,许多不同的问题。
这时,文艺也起来了,和政治不断地冲突;政治想维系现状使它统一,文艺催促社会进化使它渐渐分离;文艺虽使社会分裂,但是社会这样才进步起来。
文艺既然是政治家的眼中钉,那就不免被挤出去。
外国许多文学家,在本国站不住脚,相率亡命到别个国度去;这个方法,就是“逃”
。
要是逃不掉,那就被杀掉,割掉他的头;割掉头那是最好的方法,既不会开口,又不会想了。
俄国许多文学家,受到这个结果,还有许多充军到冰雪的西伯利亚去。
有一派讲文艺的,主张离开人生,讲些月呀花呀鸟呀的话(在中国又不同,有国粹的道德,连花呀月呀都不许讲,当作别论),或者专讲“梦”
,专讲些将来的社会,不要讲得太近。
这种文学家,他们都躲在象牙之塔(5)里面;但是“象牙之塔”
毕竟不能住得很长久的呀!
象牙之塔总是要安放在人间,就免不掉还要受政治的压迫。
打起仗来,就不能不逃开去。
北京有一班文人(6),顶看不起描写社会的文学家,他们想,小说里面连车夫的生活都可以写进去,岂不把小说应该写才子佳人一首诗生爱情的定律都打破了吗?现在呢,他们也不能做高尚的文学家了,还是要逃到南边来;“象牙之塔”
的窗子里,到底没有一块一块面包递进来的呀!
等到这些文学家也逃出来了,其他文学家早已死的死,逃的逃了。
别的文学家,对于现状早感到不满意,又不能不反对,不能不开口,“反对”
“开口”
就是有他们的下场。
我以为文艺大概由于现在生活的感受,亲身所感到的,便影印到文艺中去。
挪威有一文学家(7),他描写肚子饿,写了一本书,这是依他所经验的写的。
对于人生的经验,别的且不说,“肚子饿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