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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7章（第1页）

蚊虫遭扇打，只为嘴伤人。

一日，八月中秋时分，金莲夜间暗约敬济赏月饮酒，和春梅同下鳌棋儿。晚夕贪睡失晓，至茶时前后还未起来，颇露圭角。不想被秋ju睃到眼里，连忙走到后边上房，对月娘说。不想月娘才梳头，小玉正在上房门首站立。秋ju拉过他一边，告他说：&ldo;俺姐夫如此这般，昨日又在我娘房里歇了一夜，如今还未起来哩。前日为我告你说，打了我一顿。今日真实看见，我原不赖他，请奶奶快去瞧去。&rdo;小玉骂道：&ldo;张眼露睛奴才，又来葬送主子，俺奶奶梳头哩，还不快走哩。&rdo;月娘便问：&ldo;他说甚么？&rdo;小玉不能隐讳，只说：&ldo;五娘使秋ju来请奶奶说话。&rdo;更不说出别的事。

这月娘梳了头，轻移莲步，蓦然来到前边金莲房门首。早被春梅看见，慌的先进来，报与金莲。金莲与敬济两个还在被窝内未起，听见月娘到，两个都吃了一惊，慌做手脚不迭，连忙藏敬济在床身子里，用一床锦被遮盖的沿沿的。教春梅放小桌儿在床上，拿过珠花来，且穿珠花。不一时，月娘到房中坐下，说：&ldo;六姐，你这咱还不见出门，只道你做甚，原来在屋里穿珠花哩。&rdo;一面拿在手中观看，夸道：&ldo;且是穿的好，正面芝麻花，两边槅子眼方胜儿，辕围蜂赶ju，刚凑着同心结，且是好看。到明日，你也替我穿恁条箍儿戴。&rdo;妇人见月娘说好话儿，那心头小鹿儿才不跳了，一面令春梅：、倒茶来与大娘吃。&ldo;少顷，月娘吃了茶，坐了回去了，说：&rdo;六姐快梳了头，后边坐。&ldo;金莲道：&rdo;晓得。&ldo;打发月娘出来，连忙撺掇敬济出港，往前边去了。春梅与妇人整捏两把汗，妇人说：&rdo;你大娘等闲无事再不来，今日大清早辰来做甚么？&ldo;春梅道：&rdo;左右是咱家这奴才嚼舌来。&ldo;不一时，只见小玉走来，如此这般：&rdo;秋ju后边说去，说姐夫在这屋里明睡到夜，夜睡到明，被我骂喝了他两声，他还不动。俺奶奶问我，没的说，只说五娘请奶奶说话，方才来了。你老人家只放在心里，大人不见小人之过，只堤防着这奴才就是了。&ldo;看官听说，虽是月娘不信秋ju说话，只恐金莲少女嫩妇没了汉子，日久一时心邪，着了道儿。恐传出去，被外人唇舌。又以爱女之故，不教大姐远出门，把李娇儿厢房挪与大姐住，教他两口儿搬进后边仪门里来。遇着傅伙计家去，方教敬济轮番在铺子里上宿。取衣物药材，俱同玳安儿出入。各处门户都上了锁钥，丫鬟妇女无事不许往外边去。凡事都严紧，这潘金莲与敬济两个热突突恩情都间阻了。正是：世间好事多间阻，就里风光不久长。有诗为证：

几向天台访玉真，三山不见海沉沉。

侯门一日深如海，从此萧郎是路人。

潘金莲自被秋ju泄露之后，与敬济约一个多月不曾相会。金莲每日难挨，怎禁绣帏孤冷，画阁凄凉，未免害些木边之目，田下之心。脂粉懒匀，茶饭顿减，带围宽褪，恹恹瘦损，每日只是思睡，扶头不起。春梅道：&rdo;娘，你这等虚想也无用，昨日大娘留下两个姑子，我听见说今晚要宣卷，后边关的仪门早。晚夕，我推往前边马房内取糙装枕头，等我到铺子里叫他去。我好歹叫了姐夫和娘会一面，娘心下如何？&ldo;妇人道：&rdo;我的好姐姐，你若肯可怜见，叫得他来，我恩有重报，决不有忘。&ldo;春梅道：&rdo;娘说的是那里话！你和我是一个人，爹又没了，你明日往前后进，我情愿跟娘去。咱两个还在一处。&ldo;妇人道：&rdo;你有此心，可知好哩。&ldo;到于晚夕，妇人先在后边月娘前，假托心中不自在，用了个金蝉脱壳，归到前边。月娘后边仪门老早开了，丫鬟妇人都放出来，要听尼僧宣卷。金莲央及春梅，说道：&rdo;好姐姐，你快些请他去罢。&ldo;春梅道：&rdo;等我先把秋ju那奴才，与他几钟酒，灌醉了，倒扣他在厨房内。我方好去。&ldo;于是筛了两大碗酒，打发秋ju吃了，扣他在厨房内，拿了个筐儿，走到前边，先撮了一筐糙，就悄悄到印子铺门首，低声叫门。正值傅伙计不在铺中，往家去了。独有敬济在炕上才歪下，忽见有人叫门，声音像是春梅，连忙开门，见是他，满面笑道：&rdo;果然是小大姐，没人，请里面坐。&ldo;春梅走入房内，便问：&rdo;小厮们在那里？&ldo;敬济道：&rdo;玳安和平安，都在那边生药铺中睡哩，独我一个在此受孤凄，挨冷淡。&ldo;春梅道：&rdo;俺娘多上覆你，说你好人儿，这几日就门边儿也不往俺那屋里走走去。说你另有了对门主顾儿了，不稀罕俺娘儿每了。&ldo;敬济道：&rdo;说那里话，自从那日着了唬，惊散了，又见大娘紧门紧户，所以不敢走动。&ldo;春梅道：&rdo;俺娘为你这几日心中好生不快，逐日无心无绪，茶饭懒吃，做事没入脚处。今日大娘留他后边听宣卷，也没去，就来了。一心只是牵挂想你，巴巴使我来，好歹教你快去哩。&ldo;敬济道：&rdo;多感你娘称们厚情，何以报答？你略先走一步儿，我收拾了，随后就去。&ldo;一面开橱门，取出一方白绫汗巾，一副银三事挑牙儿与他。就和春梅两个搂抱，按在炕上，且亲嘴咂舌，不胜欢谑。正是：

无缘得会莺莺面，且把红娘去解谗。

两个戏了一回，春梅先拿着糙归到房来，一五一十对妇人说：&rdo;姐夫我叫了，他便来也。见我去，好不喜欢，又与了我一方汗巾，一付银挑牙儿。&ldo;妇人便叫春梅：&rdo;你在外边看着，只怕他来。&ldo;原来那日正值九月十二三，月色正明。陈敬济旋到生药铺，叫过来安儿来这边来。他只推月娘叫他听宣卷，径往后边去了。因前边花园门关了，打后边角门走入金莲那边，摇木瑾花为号。春梅连忙接应，引入房中。妇人迎门接着，笑骂道：&rdo;贼短命，好人儿，就不进来走走儿。&ldo;敬济道：&rdo;我巴不得要来哩，只怕弄出是非来，带累你老人家，不好意思。&ldo;说着，二人携手进房坐下。春梅关上角门，房中放桌儿，摆上酒肴。妇人和敬济并肩叠股而坐，春梅打横，把酒来斟，穿杯换盏，倚翠偎红，吃了一回。吃的酒浓上来，妇人娇眼乜斜，乌云半軃，取出西门庆y器包儿，里面包着相思套、颤声娇、银托子、勉铃一弄儿y器。教敬济便在灯光影下，妇人便赤身露体，仰卧在一张醉翁椅儿上。敬济亦脱的上下没条丝，又拿出春意二十四解本儿，放在灯下，照着样儿行事。妇人便叫春梅：&rdo;你在后边推着你姐夫，只怕他身子乏了。&ldo;那春梅真个在后边推送，敬济那话插入妇人牝中，往来抽送，十分畅美，不可尽言。不想秋ju在后边厨下，睡到半夜里起来净手，见房门倒扣着，推不开。于是伸手出来，拨开鸟吊儿，大月亮地里，蹑足潜踪，走到前房窗下。打窗眼里望里张看，见房中掌着明晃晃灯烛，三个人吃得大醉，都光赤着身子，正做得好。两个对面坐着，春梅便在身后推车，三人串作一处。但见：

一个不顾夫主名分，一个那管上下尊卑。

一个椅上逞雨意云情，一个耳畔说山盟海誓。

一个寡妇房内翻为快活道场，一个丈母根前变作污y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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