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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7章（第1页）

二八佳人体似苏，腰间仗剑斩愚夫。

虽然不见人头落，暗里教君骨髓枯。

一宿晚景题过。到次日清早辰，西门庆起来梳头，忽然一阵昏晕，望前一头抢将去。早被春梅双手扶住，不曾跌着磕伤了头脸。在椅上坐了半日，方才回过来。慌的金莲连忙问道：&rdo;只怕你空心虚弱，且坐着，吃些甚么儿着，出去也不迟。&ldo;一面使秋ju：&rdo;后边取粥来与你爹吃。&ldo;那秋ju走到后边厨下，问雪娥：&rdo;熬的粥怎么了？爹如此这般，今早起来害了头晕，跌了一交，如今要吃粥哩。&ldo;不想被月娘听见，叫了秋ju，问其端的。秋ju悉把西门庆梳头，头晕跌倒之事，告诉一遍。月娘不听便了，听了魂飞天外，魄散九霄，一面分付雪娥快熬粥，一面走来金莲房中看视。见西门庆坐在椅子上，问道：&rdo;你今日怎的头晕？&ldo;西门庆道：&rdo;我不知怎的，刚才就头晕起来。&ldo;金莲道：&rdo;早时我和春梅要跟前扶住了，不然好轻身子儿，这一交和你善哩！&ldo;月娘道：&rdo;敢是你昨日来家晚了，酒多了头沉。&ldo;金莲道：&rdo;昨日往谁家吃酒？那咱晚才来。&ldo;月娘道：&rdo;他昨日和他二舅在铺子里吃酒来。&ldo;不一时，雪娥熬了粥，教春梅拿着，打发西门庆吃。那西门庆拿起粥来，只吃了半瓯儿，懒待吃，就放下了。月娘道：&rdo;你心里觉怎的？&ldo;西门庆道：&rdo;我不怎么，只是身子虚飘飘的，懒待动旦。&ldo;月娘道：&rdo;你今日不往衙门中去罢。&ldo;西门庆道：&rdo;我不去了。消一回，我往前边看着姐夫写贴儿，十五日请周ju轩、荆南岗、何大人众官客吃酒。&ldo;月娘道：&rdo;你今日还没吃药，取奶来把那药再吃上一服。是你连日着辛苦忙碌了。&ldo;一面教春梅问如意儿挤了奶来，用盏儿盛着，教西门庆吃了药，起身往前边去。春梅扶着，刚走到花园角门首，觉眼便黑了，身子晃晃荡荡，做不的主儿，只要倒。春梅又扶回来了。月娘道：&rdo;依我且歇两日儿，请人也罢了，那里在乎这一时。且在屋里将息两日儿，不出去罢。&ldo;因说：&rdo;你心里要吃甚么，我往后边做来与你吃。&ldo;西门庆道：&rdo;我心里不想吃。&ldo;月娘到后边，从新又审问金莲：&rdo;他昨日来家醉不醉？再没曾吃酒？与你行甚么事？&ldo;金莲听了，恨不的生出几个口来，说一千个没有：&rdo;姐姐，你没的说，他那咱晚来了，醉的行礼儿也没顾的，还问我要烧酒吃，教我拿茶当酒与他吃，只说没了酒，好好打发他睡了。自从姐姐那等说了，谁和他有甚事来，倒没的羞人子剌剌的。倒只怕别处外边有了事来，俺每不知道。若说家里，可是没丝毫事儿。&ldo;月娘和玉楼都坐在一处，一面叫了玳安、琴童两个到跟前审问他：&rdo;你爹昨日在那里吃酒来？你实说便罢，不然有一差二错，就在你这两个囚根子身上。&ldo;那玳安咬定牙，只说狮子街和二舅、贲四吃酒，再没往那里去。落后叫将吴二舅来，问他，二舅道：&rdo;姐夫只陪俺每吃了没多大回酒，就起身往别处去了。&ldo;这吴月娘听了，心中大怒，待二舅去了，把玳安、琴童尽力数骂了一遍，要打他二人。二人慌了，方才说出：&rdo;昨日在韩道国老婆家吃酒来。&ldo;那潘金莲得不的一声就来了，说道：&rdo;姐姐刚才就埋怨起俺每来，正是冤杀旁人笑杀贼。俺每人人有面，树树有皮，姐姐那等说来，莫不俺每成日把这件事放在头里？&ldo;又道：&rdo;姐姐，你再问这两个囚根子，前日你往何千户家吃酒，他爹也是那咱时分才来，不知在谁家来。谁家一个拜年，拜到那咱晚！&ldo;玳安又恐怕琴童说出来，隐瞒不住，遂把私通林太太之事，备说一遍。月娘方才信了，说道：&rdo;嗔道教我拿贴儿请他，我还说人生面不熟，他不肯来，怎知和他有连手。我说恁大年纪，描眉画鬓，搽的那脸倒像腻抹儿抹的一般，干净是个老浪货！&ldo;玉楼道：&rdo;姐姐，没见一个儿子也长恁大人儿，娘母还干这个营生。忍不住，嫁了个汉子，也休要出这个丑。&ldo;金莲道：&rdo;那老y妇有甚么廉耻！&ldo;月娘道：&rdo;我只说他决不来，谁想他浪（扌扉）着来了。&ldo;金莲道：&rdo;这个，姐姐才显出个皂白来了！像韩道国家这个y妇，姐姐还嗔我骂他！干净一家子都养汉，是个明王八，把个王八花子也裁派将来，早晚好做勾使鬼。&ldo;月娘道：&rdo;王三官儿娘，你还骂他老y妇，他说你从小儿在他家使唤来。&ldo;那金莲不听便罢，听了把脸掣耳朵带脖子都红了，便骂道：&rdo;汗邪了那贼老y妇！我平日在他家做甚么？还是我姨娘在他家紧隔壁住，他家有个花园，俺每小时在俺姨娘家住，常过去和他家伴姑儿耍子，就说我在他家来，我认的他是谁？也是个张眼露睛的老y妇！&ldo;月娘道：&rdo;你看那嘴头子！人和你说话，你骂他。&ldo;那金莲一声儿就不言语了。

月娘主张叫雪娥做了些水角儿，拿了前边与西门庆吃。正走到仪门首，只见平安儿径直往花园中走。被月娘叫住问道：&rdo;你做甚么？&ldo;平安儿道：&rdo;李铭叫了四个唱的，十五日摆酒，因来回话。问摆的成摆不成。我说未发贴儿哩。他不信，教我进来禀爹。&ldo;月娘骂道：&rdo;怪贼奴才，还摆甚么酒，问甚么，还不回那王八去哩，还来禀爹娘哩。&ldo;把平安儿骂的往外金命水命去了。月娘走到金莲房中，看着西门庆只吃了三四个水角儿，就不吃了。因说道：&rdo;李铭来回唱的，教我回倒他，改日子了，他去了。&ldo;西门庆点头儿。

西门庆只望一两日好些出来，谁知过了一夜，到次日，内边虚阳肿胀，不便处发出红瘰来，连肾囊都肿得明滴溜如茄子大。但溺尿，尿管中犹如刀子犁的一般。溺一遭，疼一遭。外边排军、伴当备下马伺候，还等西门庆往衙门里大发放，不想又添出这样症候来。月娘道：&rdo;你依我拿贴儿回了何大人，在家调理两日儿，不去罢。你身子恁虚弱，趁早使小厮请了任医官，教瞧瞧。你吃他两贴药过来。休要只顾耽着，不是事。你偌大的身量，两日通没大好吃甚么儿，如何禁的？&ldo;那西门庆只是不肯吐口儿请太医，只说：&rdo;我不妨事，过两日好了，我还出去。&ldo;虽故差人拿贴儿送假牌往衙门里去，在床上睡着，只是急躁，没好气。西门庆只望一两日好些出来，谁知过了一夜，到次日，内边虚阳肿胀，不便处发出红瘰来，连肾囊都肿得明滴溜如茄子大。但溺尿，尿管中犹如刀子犁的一般。溺一遭，疼一遭。外边排军、伴当备下马伺候，还等西门庆往衙门里大发放，不想又添出这样症候来。月娘道：&rdo;你依我拿贴儿回了何大人，在家调理两日儿，不去罢。你身子恁虚弱，趁早使小厮请了任医官，教瞧瞧。你吃他两贴药过来。休要只顾耽着，不是事。你偌大的身量，两日通没大好吃甚么儿，如何禁的？&ldo;那西门庆只是不肯吐口儿请太医，只说：&rdo;我不妨事，过两日好了，我还出去。&ldo;虽故差人拿贴儿送假牌往衙门里去，在床上睡着，只是急躁，没好气。

应伯爵打听得知，走来看他。西门庆请至金莲房中坐的。伯爵声喏道：&rdo;前日打搅哥，不知哥心中不好，嗔道花大舅那里不去。&ldo;西门庆道：&rdo;我心中若好时，也去了。不知怎的懒待动旦。&ldo;伯爵道：&rdo;哥，你如今心内怎样的？&ldo;西门庆道：&rdo;不怎的，只是有些头晕，起来身子软，走不的。&ldo;伯爵道：&rdo;我见你面容发红色，只怕是火。教人看来不曾？&ldo;西门庆道：&rdo;房下说请任后溪来看我，我说又没甚大病，怎好请他的。&ldo;伯爵道：&rdo;哥，你这个就差了，还请他来看看，怎的说。吃两贴药，散开这火就好了。春气起，人都是这等痰火举发举发。昨日李铭撞见我，说你使他叫唱的，今日请人摆酒，说你心中不好，改了日子。把我唬了一跳，我今日才来看哥。&ldo;西门庆道：&rdo;我今日连衙门中拜牌也没去，送假牌去了。&ldo;伯爵道：&rdo;可知去不的，大调理两日儿出门。&ldo;吃毕茶道：&rdo;我去罢，再来看哥。李桂姐会了吴银儿，也要来看你哩。&ldo;西门庆道：&rdo;你吃了饭去。&ldo;伯爵道：&rdo;我一些不吃。&ldo;扬长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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