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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1章（第1页）

单表玳安回马到家，因跟和尚走的乏困了，一觉直睡到掌灯时便才醒了。揉揉眼儿，见天晚了，走到后边要灯笼接爹去，只顾立着。月娘因问他：&ldo;头里你爹打发和尚去了，也不进来换衣裳，三不知就去了。端的在谁家吃酒？&rdo;玳安道：&ldo;爹没往人家去，在狮子街房里算帐哩。&rdo;月娘道：&ldo;算帐？没的算恁一日！&rdo;玳安道：&ldo;算了帐，爹自家吃酒哩。&rdo;月娘道：&ldo;又没人陪他，莫不平白的自家吃酒？眼见的就是两样话。头里韩道国的小厮来寻你做甚么？&rdo;玳安道：&ldo;他来问韩大叔几时来。&rdo;月娘骂道：&ldo;贼囚根子，你又不知弄甚么鬼！&rdo;玳安不敢多言。月娘交小玉拿了灯笼与他，吩咐：&ldo;你说家中你二娘等着上寿哩。&rdo;

玳安应诺，走到前边铺子里，只见书童儿和傅伙计坐着，水柜上放着一瓶酒、几个碗碟、一盘牛肚子，平安儿从外拿了两瓶［鱼乍］来，正饮酒。玳安看见，把灯笼掠下，说道：&ldo;好呀！我赶着了。&rdo;因向书童儿戏道：&ldo;好y妇，我那里没寻你，你原来躲在这里吃酒儿。&rdo;书童道：&ldo;你寻我做甚么？想是要与我做半日孙子儿！&rdo;玳安骂道：&ldo;秫秫小厮，你也回嘴！我寻你，要［入日］你的屁股。&rdo;于是走向前按在椅子上就亲嘴。那书童用手推开，说道：&ldo;怪行货子，我不好骂出来的。把人牙花都磕破了，帽子都抓落了人的。&rdo;傅伙计见他帽子在地下，说道：&ldo;新一盏灯帽儿。&rdo;交平安儿：&ldo;你替他拾起来，只怕［足丽］了。&rdo;被书童拿过，往炕上只一摔，把脸通红了。玳安道：&ldo;好y妇，我逗你逗儿，你就恼了？&rdo;不由分说，掀起腿把他按在炕上，尽力往他口里吐了一口唾沫，把酒推翻了，流在水柜上。傅伙计恐怕湿了帐簿，连忙取手巾来抹了，说道：&ldo;管情住回两个顽恼了。&rdo;玳安道：&ldo;好y妇，你今日讨了谁口里话，这等扭手扭脚？&rdo;书童把头发都揉乱了，说道：&ldo;耍便耍，笑便笑，［月赞］剌剌的［尸从］水子吐了人恁一口！&rdo;玳安道：&ldo;贼村秫秫，你今日才吃［尸从］？你从前已后把［尸从］不知吃了多少！&rdo;平安筛了一瓯子酒递与玳安，说道：&ldo;你快吃了接爹去罢，有话回来和他说。&rdo;玳安道：&ldo;等我接了爹回来，和他答话。我不把秫秫小厮不摆布的见神见鬼的，他也不怕。我使一些唾沫也不是人养的，我只一味干粘。&rdo;

于是吃了酒，门班房内叫了个小伴当拿着灯笼，他便骑着马，到了王六儿家。叫开门，问琴童儿：&ldo;爹在那里？&rdo;琴童道：&ldo;爹在屋里睡哩。&rdo;于是关上门，两个走到后边厨下。老冯便道：&ldo;安官儿，你韩大婶只顾等你不见来，替你留下分儿了。&rdo;就向厨柜里拿了一盘驴肉、一碟腊烧鸡、两碗寿面、一素子酒。玳安吃了一回，又让琴童道：&ldo;你过来，这酒我吃不了，咱两个噤了罢。&rdo;琴童道：&ldo;留与你的，你自吃罢。&rdo;玳安道：&ldo;我刚才吃了瓯子来了。&rdo;于是二人吃毕，玳安便叫道：&ldo;冯奶奶，我有句话儿说，你休恼我。想着你老人家在六娘那里，替俺六娘当家，如今在韩大婶这里，又与韩大婶当家。到家看我对六娘说也不说！&rdo;那老冯便向他身上拍了一下，说道：&ldo;怪倒路死猴儿！休要是言不是语到家里说出来，就交他恼我一生，我也不敢见他去。&rdo;

这里玳安儿和老冯说话，不想琴童走到卧房窗子底下，悄悄听觑。原来西门庆用烧酒把胡僧药吃了一粒下去，脱了衣裳，坐在床沿上。打开y器包儿，先把银托束其根下，龟头上使了硫黄圈子，又把胡僧与他的粉红膏子药儿，盛在个小银盒儿内，捏了有一厘半儿，安放在马眼内。登时药性发作，那话暴怒起来，露棱跳脑，凹眼圆睁，横筋皆见，色若紫肝，约有六七寸长，比寻常分外粗大。西门庆心中暗喜：果然此药有些意思。妇人脱得光赤条条，坐在他怀里，一面用手笼攥。说道：&ldo;怪道你要烧酒吃，原来干这营生！&rdo;因问：&ldo;你是那里讨来的药？&rdo;西门庆把胡僧与他的药告诉一遍。先令妇人仰卧床上，背靠双枕，手拿那话往里放。龟头昂大，濡研半晌，方才进入些须。妇人y津流溢，少顷滑落，已而仅没龟棱。西门庆酒兴发作，浅抽深送，觉翕翕然畅美不可言。妇人则y心如醉，苏瘫于枕上，口内呻吟不止。口口声声只叫：&ldo;大［毛几］［毛八］达达，y妇今日可死也！&rdo;又道：&ldo;我央及你，好歹留些功夫在后边耍耍。&rdo;西门庆于是把老婆倒蹶在床上，那话顶入户中，扶其股而极力［扌扉］［石崩］，［扌扉］［石崩］的连声响亮。老婆道：&ldo;达达，你好生［扌扉］打着y妇，休要住了。再不，你自家拿过灯来照着顽耍。&rdo;西门庆于是移灯近前，令妇人在下直舒双足，他便骑在上面，兜其股蹲踞而提之；老婆在下一手揉着花心，扳其股而就之，颤声不已。西门庆因对老婆说：&ldo;等你家的来，我打发他和来保、崔本扬州支盐去。支出盐来卖了，就交他往湖州织了丝绸来，好不好？&rdo;老婆道：&ldo;好达达，随你交他那里，只顾去，留着王八在家里做甚么？&rdo;因问：&ldo;铺子却交谁管？&rdo;西门庆道：&ldo;我交贲四且替他卖着。&rdo;王六儿道：&ldo;也罢，且交贲四看着罢。&rdo;

这里二人行房，不想都被琴童儿窗外听了。玳安从后边来，见他听觑，向身上拍了一下，说道：&ldo;平白听他怎的？趁他未起来，咱们去来。&rdo;琴童跟他到外边。玳安道：&ldo;这后面小胡同子里，新来了两个小丫头子。我头里骑马打这里过，看见在鲁长腿屋里。一个叫金儿，一个叫赛儿，都不上十七八岁。交小伴当在这里看着，咱们混一回子去。&rdo;一面吩咐小伴当：&ldo;你在此听着门，俺们净净手去。等里边寻，你往小胡同口儿上来叫俺们。&rdo;吩咐了，两个月亮地里走到小巷内。原来这条巷唤做蝴蝶巷，里边有十数家，都是开坊子吃衣饭的。玳安已有酒了，叫门叫了半日才开。原来王八正和虔婆鲁长腿在灯下拿黄杆大等子称银子，见两个凶神也似撞进来，连忙把里间屋里灯一口悄灭。王八认的玳安是提刑所西门老爹家管家，便让坐。玳安道：&ldo;叫出他姐儿两个，唱个曲儿俺们听就去。&rdo;王八道：&ldo;管家，你来的迟了一步儿，两个刚才都有人了。&rdo;玳安不由分说，两步就撞进里面。只见灯也不点，月影中，看见炕上有两个戴白毡帽的酒太公──一个炕上睡下，那一个才脱裹脚，便问道：&ldo;是甚么人进屋里来？&rdo;玳安道：&ldo;我［入日］你娘的眼！&rdo;飕的只一拳去，打的那酒保叫声：&ldo;阿［口乐］！&rdo;裹脚袜子也穿不上，往外飞跑。那一个在炕上爬起来，一步一跌也走了。玳安叫掌起灯来，骂道：&ldo;贼野蛮流民，他倒问我是那里人！刚才把毛搞净了他的才好，平白放他去了。好不好拿到衙门里去，交他且试试新夹棍着！&rdo;鲁长腿向前掌上灯，拜了又拜，说：&ldo;二位管家哥哥息怒，他外京人不知道，休要和他一般见识。&rdo;因令：&ldo;金儿、赛儿出来，唱与二位叔叔听。&rdo;只见两个都是一窝丝盘髻，穿着洗白衫儿，红绿罗裙儿，向前道：&ldo;今日不知叔叔来，夜晚了，没曾做得准备。&rdo;一面放了四碟干菜，其余几碟都是鸭蛋、虾米、熟［鱼乍］、咸鱼、猪头肉、干板肠儿之类。玳安便搂着赛儿，琴童便拥着金儿。玳安看见赛儿带着银红纱香袋儿，就拿袖中汗巾儿，两个换了。少顷筛酒上来，赛儿拿钟儿斟酒，递与玳安。先是金儿取过琵琶来，奉酒与琴童，唱个《山坡羊》道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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