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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（第1页）

我的同伴故作心不在焉地看了我一眼，好像他以前从来没见过我。有一会儿，他看上去有点踌躇，明显地在一次次冲动之间犹豫不决。然后他站起身，走到那一排炫目的舞台脚灯边上。&ldo;对不起，弗洛曼，&rdo;他叫道，&ldo;这不像我希望的那样。在这场戏里，我们应该不需要华生出现。&rdo;

&ldo;吉列!&rdo;在那排光亮脚灯对面的黑暗空地上传来一声喊声。&ldo;我真的希望你已经打定主意了!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我们明天晚上就要首演了吗?&rdo;我们听到一阵短促的脚步声，查尔斯&iddot;弗洛曼‐‐一个身材短小精悍的绅士，穿着乡绅式的休闲衣服‐‐从舞台侧边的台阶上急急忙忙地小跑上来。经过舞台前沿的时候，他一边走，一边挥舞着一张传单。上面写着：&ldo;威廉&iddot;吉列的精彩演出!歇洛克&iddot;福尔摩斯!刚从纽约载誉而归!&rdo;

&ldo;他打破了这场戏的平衡，&rdo;吉列说。&ldo;这种情形下不需要华生的奉承。&rdo;他转向我说：&ldo;我没有冒犯的意思，亲爱的林代尔。很明显你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了。你的那个姿势‐‐手臂放在一边‐‐看上去就是一个小心照顾旧伤的人。演得太好了!&rdo;

我抿了一下嘴唇，把手放下。&ldo;事实上，吉列。&rdo;我说，&ldo;我在尽力不让我的裤子掉下来。&rdo;

&ldo;你说什么?&rdo;

我打开外套，拿起松松地缠在腰间的布条给他看。&ldo;没有时间让我最后试一下戏服了，&rdo;我解释道。

&ldo;恐怕我也有同样的问题，&rdo;阿瑟&iddot;科里森说，他在戏里饰演邪恶的詹姆斯&iddot;拉若比。&ldo;如果我不小心一点，裤子就会落到脚踝了。&rdo;

吉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&ldo;奎因!&rdo;他喊道。

年少的亨利&iddot;奎因，在戏中饰演在贝克街跑腿的小男孩比利，从舞台侧面走出来。&ldo;有什么事吗，吉列先生?&rdo;

&ldo;你能去把服装师找来吗?或者至少再给我们拿几个别针来?&rdo;男孩点点头，跑向后台。

查尔斯&iddot;弗洛曼，他困扰的表情和布满皱纹的额头，显示出他作为吉列的制片人是多么的受折磨，他折起传单放进口袋里。&ldo;我不明白在这个最后关头你为什么还要乱改剧本，&rdo;他坚持道，&ldo;这个话剧在纽约取得了巨大的成功。对于美国观众来说，你演活了歇洛克&iddot;福尔摩斯。伦敦的观众肯定也会以同样的喜爱之情来看这出戏的吧?&rdo;

吉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，拿起台词本。&ldo;伦敦的观众跟美国观众没什么关系，&rdo;他说，飞快地翻着本子。&ldo;英国人的口味在几百年来莎士比亚和马洛（注：马洛（chrisherarlowe，1564-1593）英国诗人，剧作家）的熏陶下已经变得非常优雅，而美国人最近才因《汤姆叔叔的小屋》而断奶。&rdo;

&ldo;吉列，&rdo;弗洛曼重重的说，&ldo;你简直不可理喻。&rdo;

吉列伸手拿起一支笔，在一页剧本上胡乱地写起来。&ldo;我是个美国演员，演一个英国的角色。我必须非常小心，做好一切细微的修改，才能经受得住英国评论家挑剔的目光，他们会抓住一点点错误的地方，让我们卷铺盖回家的。&rdo;他转向阿瑟&iddot;科里森。&ldo;现在，好吧，让我们从拉若比努力掩盖他说谎的事实那里重新开始。我们要突出拉若比顾左右而言他，而不是华生吃惊的表情。你还记得台词吗，科里森?&rdo;

那演员点点头。

&ldo;好极了，那我们继续吧。&rdo;

我退回到舞台侧面，吉列和科里森站好了他们的位置。当吉列重新进入到福尔摩斯的角色时，他的脸上闪过一种平静而镇定的表情。&ldo;为什么你那个长着赤褐色头发的朋友突然地从阳台的窗口离开呢，&rdo;他从台词中间选了一句说道，&ldo;还有那张桌子下面的保险柜为什么会让你那么痛苦地担心着。&rdo;

&ldo;哈!太好了!&rdo;科里森叫道，继续饰演撒谎的詹姆斯&iddot;拉若比的角色。&ldo;简直太好了!如果你说的这些是真的话，我会非常佩服你的。这绝对令人惊叹!&rdo;

吉列用一种疲倦的不耐烦的表情看着他。&ldo;这没用的，先生，&rdo;他说，&ldo;我到这里是来见爱丽丝&iddot;福克纳小姐的，在没见到她之前我是不会走的。我有理由相信，这位年轻的小姐被迫停留在这里。你必须要让步，先生，要么就面对结果。&rdo;

科里森的手放到胸前，&ldo;被迫?这太可恶了!我不会容忍‐‐&rdo;

一声很响的尖叫声从后台传来，打断了台词。科里森保持着他的表情，还想继续下去。&ldo;我不会容忍这种指控的，特别是在我自己的‐‐&rdo;

又一声尖叫从后台传来，吉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，从椅子上站起来，去拿台词本。&ldo;那个女人永远都学不会记住暗示吗?&rdo;他又走到了舞台的边缘，找到了弗洛曼，用手挡住眼睛不让脚灯的光亮晃到。&ldo;这就是在当地找搭档的结果。&rdo;他的语气里带着恼怒，&ldo;这帮乌合之众，穿着不合身的服装，连台词也不记得。我们本该把纽约的搭档带过来的，都是为了节省见鬼的费用。&rdo;他转过去对着侧面喊道，&ldo;奎因!&rdo;

那个小演员走到前面说：&ldo;有什么吩咐，先生?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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