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锦送走阿贵刚刚躺下不久,听窗外侍卫说阿贵被打了,夫妻俩噌地跳了起来,苏锦动作更快,冯实还在系腰带,她已经披头散发冲出去了。
萧震推开门,借着侍卫手里的灯,看见苏锦衣衫不整地跑出东厢房,边系扣子边往外跑。
女人这般作态,自然不成体统,但阿贵出事,她焦急担忧也是人之常情。
冯实随后冲了出来,萧震与他同道,两男刚到前院,忽闻女子嚎啕痛哭声,一声&ldo;阿贵&rdo;,凄厉至极。
阿贵是孤儿,苏锦父母早亡,仅存的亲人把她当丫鬟使唤,因此她的处境与孤儿无异。后来,十岁的苏锦遇见了七岁的阿贵,脏兮兮泥鳅似的小乞丐站在包子铺前,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绝望地望着她。
从此,苏锦偷偷地给阿贵送包子,阿贵傻乎乎地报答她,或是摘来一朵漂亮的野花送苏锦,或是暗地里给欺负苏锦的大伯父大伯母搞破坏,为苏锦出气。这么多年下来,苏锦与阿贵比亲姐弟还要亲,互相照应。
此刻阿贵无声无息地躺在驴车上,生死不明,苏锦能不怕吗?
&ldo;阿贵,阿贵你醒醒……&rdo;一手握着阿贵冰凉的手,一手轻轻地拍阿贵满是血污的脸,苏锦泪水涟涟地唤着。
冯实不知所措,自打成亲,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媳妇哭得这么惨,上次还是阿彻两岁那年染病,郎中都说阿彻没救了,锦娘抱着儿子守了一天一夜不肯死心,连续不停地唤着&ldo;阿彻别丢下娘&rdo;,唤得声音都哑了,才把阿彻从阎王爷那儿抢了回来。
&ldo;锦娘别哭了,先把阿贵抬进去。&rdo;狠下心肠,冯实拽开媳妇,抱起阿贵回房。
苏锦与刘婶一块儿跟了上去,春桃负责看着阿彻。
萧震派人去请郎中,然后也去看阿贵了。
冯实将阿贵放在了炕头,昏迷不醒的阿贵,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,血水混着土早已冻结,幸好人还有气。苏锦脱了鞋跪在一旁,忍着泪小心翼翼地帮阿贵擦拭,冯实悄悄撩起阿贵衣裳,苏锦歪头,看见阿贵肚子上的淤青,眼泪当场又下来了。
冯实恨啊,攥着拳头道:&ldo;一定是吴有财干的,我去找他算账!&rdo;
&ldo;阿贵昏迷,证据未明,你去打他一顿,吴家反告到官府,吃亏的还是你。&rdo;萧震肃容阻拦道。
冯实仰头大叫:&ldo;那就这么算了?&rdo;
苏锦动作一顿,抬头看萧震。
似是有所察觉,萧震视线偏转,见炕上的小妇人低垂着脑袋,正细心地照顾阿贵,仿佛没听见他与冯实的对话。
&ldo;我已派人去查访,只要有人认出凶手或作证凶手逃去了吴家,你们便可去衙门告状。&rdo;萧震垂眸,看着昏迷的阿贵道。
对此,冯实不抱任何希望:&ldo;天那么黑,怎么可能有人看见?&rdo;
萧震皱眉,盯着他问:&ldo;你去吴家又能如何?骂他无用,打他反被告,只会让阿彻母子担心。&rdo;
冯实还想辩解,苏锦突然道:&ldo;冯实,听大人的,不许冲动。&rdo;
冯实瞅瞅媳妇,虽然同意了,却憋了一肚子火,堵得他蹲在地上生闷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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