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敢抬头,唯有此刻,内心的痛苦给了他莫名的勇气,他只能把握住,一旦错过这个瞬间,就不可能再有了。
&ldo;每次和他在一起,都觉得又幸福,又痛苦。&rdo;
‐‐只有丧失了记忆,这种喜欢的情感才会消失吧?
&ldo;我才知道,喜欢一个人,是一件这么折磨人的事情。&rdo;
‐‐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,内心争斗的苦痛,听到一首歌都会想起他的日子,读一首诗都可以毫无由来的流泪的莫名情感,统统都消失吧。
‐‐如果我注定不能拥有你。
‐‐就让它们,统统消失吧。
&ldo;这么久了,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?&rdo;
声音抖得这么厉害,秦阳却鼓起勇气抬起了头,带着痛苦甚至绝望的眼神望向沈亦。
而对方,似乎仍未意会到。
江水的声音,吹来的晚风,清冷的月光。
秦阳看着他,缓缓道:
&ldo;我喜欢你啊。&rdo;
我喜欢你啊,沈亦。
一直以来,都很喜欢。
第17章四月十五
沈亦打了个冷颤。
他有一种不知哪里出错了的感觉。
明明不该是这样的。
晚风很凉,从身后吹来,夹着江水的微腥气息。面前的少年挺拔地站着,离他只有一米远,脸上是认真而执拗的表情。
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。
秦阳,刚才是说他喜欢我吗?
是作为一个弟弟对哥哥的那种喜欢,还是……
他毫无头绪,脑子一片混乱,只好抓了抓头:&ldo;我不懂……你是……什么意思?&rdo;
&ldo;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&rdo;秦阳看他的目光里有种近乎绝望的神情,仿佛在恐惧,同时又在希望。
沈亦试图理清头绪:&ldo;你不是一直说,你喜欢的那个人……比你要……&rdo;
大四岁。
沈亦突然清醒过来:难道那其实是在指自己?
比他大四岁,一直在身边,却毫不知情的暗恋对象。
不会吧?
沈亦突然感到一阵心酸,声音都变得有些虚浮了:&ldo;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……&rdo;
他低下头,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:&ldo;我也不知道……&rdo;
声音在颤抖,仿佛要哭出来般,却竭力忍着。
沈亦的目光飘向远方,忽然觉得这一刻很不真实,远处的水,近处的风,洒落的月光和石栏杆冰凉的触感,都仿佛化作梵高笔下的画:色彩浓烈,不断旋转扭曲,仿佛一场幻梦。
太不真实了,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?
三年来,一直如亲兄弟般相处的人,会对自己抱有如此隐秘的情感。他感到震惊之余,心中涌现出更多的心酸。
&ldo;对不起……&rdo;他忍不住道,&ldo;我没发现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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