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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（第1页）

胡海是华日造纸厂的老板，两人都是私营企业圈里的活跃人物，大约是性格上的原因，这两个人平时和唐西平来往的并不多，现在走到一起，也肯定不会是心血来潮，林若诚想了一下，答应了：&ldo;好吧。&rdo;

刚好走到十字路口，林若诚一打方向，汽车朝通向临河饭店的昆明路驶去。

林若诚并没有直接到临河饭店，中间，选了一个干净点的烩面摊儿，想先把肚子填饱再说。这种摊儿不像扎堆儿的夜市，后面靠的是自己的店，白天，在店里经营，到了晚上，才扯篷摆出来。面刚吃到一半儿，刘林嘴里喷着酒气，从里面晃了出来，瞧见他，&ldo;咦&rdo;了一声走了过来。林若诚看他一眼，继续大口吃着面。刘林手很重地在车子引擎盖上拍了一下，伸手拉开凳子，大咧咧地说：&ldo;林大老板，一个千万富翁，怕是亿万富翁了吧，就来吃这？这可是我们这些下岗职工来的地方，你也太守财奴点了吧？&rdo;

&ldo;依你说，我应该到什么地方吃什么？&rdo;

刘林嘴一咧，说：&ldo;嘁！你这是笑我没见过世面，当然是临河庄园、临河饭店，吃燕、鲍、翅，喝茅台、五粮液、xo了。&rdo;

林若诚低头吃面，说：&ldo;我要是就喜欢吃这呢？&rdo;

&ldo;你还真别和我较劲儿，我啥不清楚，人都是这样，越有钱，越抠门！要不，进里面去，我摆的酒，请你喝两杯，好歹，咱们过去都是在一个厂里干过的。&rdo;里面传出吆五喝六的划拳声。

林若诚把筷子一放，双手捧碗美美喝了两口汤，说：&ldo;谢谢了。瑞雪现在停工了，远方的情况是不是要好起来了？&rdo;

刘林凑近点，故意气林若城的样子，说：&ldo;那是，厂里已经下发通知了，叫大家都准备好，后天全部赶回去上班。&rdo;

林若诚离刘林远点，免得酒气喷到自己身上，发自内心地说：&ldo;有工作干好啊，远方工人的生活，这两年，确实是苦了一点。&rdo;

&ldo;熊灿是个败家子，这不用说了。不过，你也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，他是暗着朝自己腰包里搂，你呢，是靠着给当官的请客送礼，冠冕堂皇地来挤对，反正，最后都坑的是国家，倒霉的是工人。&rdo;

8科学工作观（5）

林若诚正色地说：&ldo;刘林，你看见，或者是听说我做过什么对不起远方的事吗？&rdo;

刘林身子大大样样地朝后一靠，小椅子趔趄着，压得咯吱咯吱叫唤，像不小心走夜路，脚下踩着一个蛤蟆似的：&ldo;你做没做过，自己心里清楚，还问？！听没听见，查封瑞雪那天，工人们放的鞭炮？真他妈痛快！&rdo;

林若诚起身朝自己的车走过去，那天晚上，他确实听说工人们放了鞭炮，这些鞭炮把他的心都给炸痛了。毕业那年，是刘奇那些老工人敲锣打鼓欢迎他进的厂，在他离开远方时，多少人替他感到惋惜；他初到南方时，干得并不顺利，每次回来，老工人都过来安慰，劝他不要着急，为什么自己成功了，人们反倒疏远恨起他来了？

他被刘林说痛了。

&ldo;姓林的，听我的劝，别学葛朗台，有钱放开花，等有一天弄进局子里，也不亏了。&rdo;望着开远的车子，刘林朝地上狠甩了一把鼻涕：&ldo;操，你也有走背运的时候。&rdo;

几个人大约在里面听到什么，一齐拥出来。

&ldo;怎么了？怎么了？&rdo;

&ldo;什么怎么了怎么了，我能怎么了？都进去，接着喝，今儿个我请客。不瞒你们说，我最近小小的发了一笔财，谁不放开量，藏着掖着的，就是不给我面子。&rdo;

大家&ldo;嗷&rdo;地一声拥着刘林进去了。

唐西平是在给孙庆&ldo;安排&rdo;好后，才想起来给林若诚打电话的。

临河饭店四楼的小游泳池，是专门做招待用的，安排重要客户和像孙庆这样用得上的关键人物。建临河饭店的时候，唐西平就想到这一层，用他的话说，压根儿就没想过用它来赚钱。&ldo;我这人好朋友，大家来临河，没有个玩的地方哪能行？其他人还好说，总不能让领导也去大池子里，下饺子一样挤挤碰碰吧，说话也不方便不是？&rdo;当然，说这番话的时候，他同样不会放过这么一个&ldo;开导&rdo;唐彬的机会：&ldo;办公室是干什么的地方？就是过去的衙门，就是端架子、说官话的地方，在那里，多那个的人，也得道貌岸然起来，想谈成点像样的事，门都没有。&rdo;

所以，在饭店的宣传册上，根本就看不到这个地方的介绍。

整个游泳池里只有唐西平和孙庆两个人，确切地说是三个人，岸上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，躺在沙滩椅上吸果汁。茶几上，摆着进口洋水果和一瓶开了口的xo。

孙庆不但游得投入，而且姿势有模有样，速度也非常快，唐西平满身赘肉，狗刨式跟了两个来回，索性停下来，站在水里看孙庆游。终于累了，孙庆停下来，伸手抓掉头上的泳帽，潇洒地甩甩头发，两人一先一后地走上来。

唐西平胡乱用浴巾抹着头，羡慕地说：&ldo;孙老弟到底是年轻啊！我想跟，都跟不上了。&rdo;

孙庆边仔细擦着身上的水，边自我欣赏地望着身上紧绷的肌肉，手一指唐西平圆鼓一样的肚子，说：&ldo;你是缺少锻炼，看你那身上，整个一个油袋子。现在可是健康时代，你挣的钱再多，都是零，没有前面健康这个有效数字，立马全都失去了意义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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