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抬起头,但立马用鼻孔对着他,表情写满几个字:&ldo;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。&rdo;
&ldo;真的,&rdo;他说,&ldo;我很久很久……太久,没有看到……你……这么生气了。&rdo;
&ldo;说的我俩很熟一样。&rdo;我冷笑。
&ldo;你说的没错,我确实是故意的,&rdo;他并不在意我的嘲讽,&ldo;从开始你联系我,要和周仁一起吃饭,我都是故意的。我有我的原则,作为评审评委,确实是应该避嫌,这点应该是你我都明白的常识。但是我也非不通人情的石头,原则既然是我立的,那我也可以破,一顿饭,一个小时,多大点事,无足挂齿。但是,这件事,是你来找我,我就不能做。&rdo;
&ldo;你……&rdo;我深吸一口气,又平复下来,控制好了情绪,但没有控制好用词,&ldo;你有病啊?这么针对我?&rdo;
&ldo;不是针对你,&rdo;他缓缓摇头,毫无戏谑之情,&ldo;我是在帮你。&rdo;
&ldo;帮我?&rdo;我简直想送他小s那个经典的&ldo;冷漠&rdo;表情给他。
&ldo;也许你不能理解,也不能接受,&rdo;他看着我,&ldo;那我换个方式问你:你在周仁那里工作开心吗?&rdo;
&ldo;至少没遇到你之前没不开心过。&rdo;我翻个白眼。
&ldo;没不开心并不就代表开心。我猜,其实你并不开心,你并不满意你现在的工作,也不认同周仁的领导方式。这一点,我记得我们在顾明村的那个晚上,就探讨过了吧?我这个事情,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。&rdo;
&ldo;谁说我不满意,我干得好好的。你懂个屁啊!&rdo;他又激起了我的反驳欲。
&ldo;程宁,&rdo;他居然直呼我名,&ldo;自尊心太强的人会过的很辛苦。刺猬身上的刺可以保护她,但是也拒绝了其他所有的拥抱。&rdo;
&ldo;嫌疼你可以走开。&rdo;我一点也不客气。
&ldo;那你现在过的疼不疼呢?一个人在a市生活,在事务所被周仁扎来扎去,你疼不疼呢?&rdo;他也毫不客气地回复我。
我败下阵来。
疼。
其实是疼的。
&ldo;所以呢,你就故意使坏,让周仁看不惯我,逼我走,还替我自作主张的交了辞职信,让我不得不走?&rdo;
&ldo;没错。&rdo;
真是谢谢你的坦诚哦。
我深吸一口气:&ldo;你凭什么?&rdo;
凭什么说得这么顺理成章,这么理所当然!
&ldo;就凭我们……&rdo;他顿了一下,&ldo;就凭,我们都经历过车祸。&rdo;
&ldo;什么?&rdo;
&ldo;我们都是生死线上挣扎回来的人,更应该明白生命是多么的宝贵。你的每一天、每一分、每一秒,都应该用在生命的刀刃上,都应该过得开开心心。而现在你却是在周仁那里唯唯诺诺碌碌无为‐‐觉得不公平,你忍着;觉得受委屈,你忍着,没有人拉你一把,没有人推你一把,你就一直咬着牙忍着。这是你原来的样子吗?这是你应该的样子吗?&rdo;说到后面他有些激动,面色微红,轻咳起来。
我怔了怔,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。
我眼中的他,是这样的吗?
我以为我的平庸,是因为领导的压榨,同事的冷漠,难道是因为我自己的软弱、不坚定和自甘堕落吗?
如果不该这样,那我应该是什么样?
他的咳嗽还没有停止。
我动了恻隐之心:&ldo;你……你还好吧?&rdo;
他摆了摆手,拿起桌前一杯水,压下去,说道:&ldo;人都是软弱的,会安于现状,会步步妥协,最后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。最怕的,就是温水煮青蛙。&rdo;
他静静地看着我,我从他眼中看到两个字:心痛。
是的,心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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