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薇中文网

第4章（第1页）

乔靠在冰柜上，看着保罗把两兄弟早上赚来的那两份放进床垫里，只要把那条被汗水染得发黄的床单往后拉，就会露出床垫侧面的几道裂口，迪昂把一沓沓钞票递给保罗，保罗把钞票塞进去，像是在给感恩节的火鸡填馅料。

保罗二十三岁，是他们三个里头最年长的。迪昂比哥哥小两岁，但显得更大，或许因为他比较聪明，也或许因为他比较狠。乔下个月才满二十岁，是三人里最年轻的，但从他十三岁跟巴托罗兄弟结伙去砸报摊以来，就被公认为行动的军师。

保罗从地板上站起来：&ldo;我知道我是在哪里见过她了。&rdo;他拍掉膝盖上的尘土。

乔站直身子：&ldo;哪里?&rdo;

&ldo;可是他又不喜欢她。&rdo;迪昂说。

保罗指着地板：&ldo;楼下。&rdo;

&ldo;在&lso;鞋带&rso;?&rdo;

保罗点点头：&ldo;她跟阿尔伯特一起来。&rdo;

&ldo;哪个阿尔伯特?&rdo;

&ldo;蒙特内哥罗之王阿尔伯特，&rdo;迪昂说，&ldo;你以为是哪个阿尔伯特?&rdo;

很不幸，全波士顿只有一个阿尔伯特，大家提到时可以不必讲姓。就是阿尔伯特&iddot;怀特，他们刚刚抢劫的那个家伙。

阿尔伯特曾经是美国与菲律宾战争的英雄，以前当过警察，跟乔的哥哥一样，在1919年的波士顿警察大罢工后丢了工作。现在他是怀特汽车保养修理厂（前哈洛伦轮胎与汽车修理厂）、怀特城中快餐店（前哈洛伦午餐店）、怀特跨陆运输公司（前哈洛伦卡车货运公司）的业主。谣传他亲手干掉了毕齐&iddot;哈洛伦。毕齐当时在艾格斯顿广场一家瑞克苏尔连锁药房旁的橡木电话亭里，身上中了十一枪。因为近距离开了太多枪，整个电话亭都起火烧了起来。谣传阿尔伯特把烧剩的电话亭买了下来，修复后放在他阿什莫特山家宅的书房里，所有电话都从那里头打。

&ldo;所以她是阿尔伯特的妞儿。&rdo;想到她是另一个黑帮老大的女人，乔觉得很泄气。他本来已经想象两人开着一辆偷来的汽车，飞驰过这个国家，不受过去或未来的阻碍，在一片红色的天空下追逐落日，奔向墨西哥。

&ldo;我三次看到他们在一起。&rdo;保罗说。

&ldo;现在又变成三次了。&rdo;

保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确认：&ldo;没错。&rdo;

&ldo;那她为什么在他的赌场里端盘子?&rdo;

&ldo;不然你要她做什么?&rdo;迪昂说，&ldo;退休吗?&rdo;

&ldo;不，可是……&rdo;

&ldo;阿尔伯特结婚了，&rdo;迪昂说，&ldo;谁知道一个派对女郎能在他怀里待多久?&rdo;

&ldo;你对她的印象是派对女郎?&rdo;

迪昂缓缓打开一瓶加拿大琴酒的盖子，面无表情地看着乔。&ldo;我对她唯一的印象，就是她帮我们把钱装进袋子里。我连她头发是什么颜色都说不上来。我连‐‐&rdo;

&ldo;深金色。几乎是淡棕，但不算是。&rdo;

&ldo;她是阿尔伯特的妞儿。&rdo;迪昂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酒。

&ldo;那就是吧。&rdo;乔说。

&ldo;我们刚好抢了那人的地盘，这就已经够糟了。别想着还要从他手里抢走其他东西，好吗?&rdo;

乔没吭声。

&ldo;好吗?&rdo;迪昂又问了一次。

&ldo;好。&rdo;乔伸手去拿自己那杯酒，&ldo;很好。&rdo;

接下来三个晚上，她都没来鞋带酒吧。乔很确定，因为他一直在里头，从开店到打烊，每天都是。

阿尔伯特来了，穿着他的招牌细条纹米白西装，好像在里斯本或哪里似的。头上的棕色软呢帽和脚上的棕色皮鞋，都跟西装上的棕色细条纹搭配。冬天下雪时，他会穿米白细条纹的棕色西装，配米白帽子、米棕两色鞋罩。到了2月，他就穿深棕色西装，配深棕皮鞋、黑色帽子。乔猜，在夜里开枪干掉他多半很容易。在小巷里，用把便宜手枪，从二十米外就能撂倒他。连盏街灯都不需要，就能看到他一身的白转成红色。

阿尔伯特，阿尔伯特，只要我知道怎么杀人，我就可以杀了你。第三天晚上，正当乔这么想着的时候，阿尔伯特就走进了鞋带酒吧，经过乔坐着的吧台凳子。

问题是，阿尔伯特很少走进小巷里，就算走进去也一定有四名贴身保镖随行。就算你能通过保镖那一关，真的杀了他‐‐乔不是杀手，搞不懂自己他妈的一开始干吗要去考虑杀阿尔伯特&iddot;怀特‐‐你也只是破坏了这个企业帝国，妨害到了阿尔伯特&iddot;怀特的那些合伙人而已。合伙人包括警察、意大利人、马塔潘一带的犹太黑帮，还有一些在古巴和佛罗里达蔗糖业投资的正经生意人。在这么小的一个城市里害一个企业脱轨，就像用刚被割伤的手去喂动物园里的野兽，完全是找死。

阿尔伯特看了乔一眼。乔心想，他知道了，他知道了。他知道我抢了他。知道我想要他的妞儿。他知道了。

但阿尔伯特只是说：&ldo;可以借个火吗?&rdo;

乔在吧台上划了根火柴，帮阿尔伯特&iddot;怀特的香烟点了火。

阿尔伯特吹熄火柴时，把烟吹到乔的脸上，说：&ldo;谢了，小子。&rdo;然后走了。他的皮肤白得像他的西装，嘴唇红得像流出又流入他心脏的鲜血。
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，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
相邻推荐:首辅他不想嫁给宿敌  开局一口锅  [韩娱同人]男神or老公  荒野直播间[星际]  我只负责貌美如花  知道点世界名人  托福公社  女配驯夫记(穿书)  旧罪的阴影/大象的证词  [韩娱同人]我的古代女友  大人，我只是个烧火的  黑皮将军的小青梅  魔尊师弟每天都在钓我  神秘的奎恩先生  新乱世佳人  震惊！我家搬砖攻竟是玄学大师  抽身而退  幕后凶手/帷幕/落幕-波洛的最后一案  巴陀督探长4：杀人不难  重生八零：团宠福妻带空间致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