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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1章（第1页）

&ldo;朕倒是比较担心皇姐。&rdo;刘彻忽然叹了一口气，说道，&ldo;照理说，张他们应该是早就到了匈奴王庭才是。&rdo;

&ldo;姗姐姐素来福缘深厚，既然那边没有坏消息，也便是好消息。不要担心。&rdo;陈娇反过来安慰道。

&ldo;这句话，也送给你自己用。&rdo;刘彻笑了笑，说道。

……

张萃捧着新熬好的鸡汤走进了书房，看到李希对着一桌的文案叹息。便走上前问道：&ldo;怎么了？&rdo;

&ldo;我在看稹儿发来的奏报。&rdo;李希接过碗，叹息道，&ldo;想来，接触到这奏报的人也都在头疼呢。&rdo;

&ldo;不是说，胜了吗？如今朝廷也差不多是在等着最后的大捷报了。怎么还头疼呢？&rdo;张萃弯下身，为他理了理凌乱的案头，问道。

&ldo;赢倒算是赢了。却只是惨胜罢了。&rdo;李希皱眉说道，&ldo;纪部中带出塞的六万匹马，能回来的怕是不足泰半，这还不算上伤马残马呢。我们中原之地，养马不易。这个结果比起死了三万人也差不了多少了。&rdo;

&ldo;谁知道竟然会碰上好整以暇的匈奴主力呢。&rdo;张萃叹道，&ldo;过去几次大战，我们大汉从未有如此损失，那是因为每每都是我们以有心算无心之故。如今算是明刀明枪地撞上了。好在没堕了威风。&rdo;

&ldo;我只是担心，稹儿回来却不该怎样应对呢。&rdo;李希叹息道，&ldo;他年纪轻轻，又是个来历不明的，骤得高位，底下羡慕的，嫉妒的不知凡几。再加上有好些人，虎视眈眈，要寻他的错处。此次归来，怕是讨不了好，倒平白要叫人奚落了去。&rdo;

&ldo;你啊，就别台操心了。&rdo;张萃见他只顾着说话，手中的鸡汤却是一口未下，抱怨道，&ldo;稹儿如今才几岁？按他这年纪，已是天纵奇才了，便是有人想打磨他。小一辈的还远未足够，老一辈的，如你，如卫家那位却是大他太多，便是想打磨他，怕也是顾得前顾不得后。同辈之中，唯一堪称匹敌的就是霍去病了，偏生两人又是知交。要我说，稹儿这孩子，绝对是最让我们省心的。&rdo;

&ldo;这倒是。李希喝了一口汤，答道，&ldo;有时，看他出入朝堂，待人接物，我都不觉要感谢上天，让娇娇在那一年遇上了他。若没有他，陈家如今连个能真正当家主事的人也拿不出。眼看着，是一天一天的老了，有他在，堂邑侯府总不会成为什么祸源。&rdo;

&ldo;是啊。再说，这几年他不也接了侯府里几位小公子去调教吗？过些年，兴许就能出来几个成器的。到那时……到那时，小皇子大了，纪正当壮年，再来几个能帮得上忙的。也就无忧了。&rdo;

&ldo;稹

懂事，为我们分忧不小。&rdo;张萃忽而又皱眉说道，i世，却终究是我们对不起他。到如今，竟连他生母何在都探听不到，就是想私下替他尽孝道，却也……&rdo;

&ldo;关于此事，我也思虑良久。&rdo;李希说道，&ldo;前些年倒还能常常寻得一些蛛丝马迹，只是每每去晚了一步。可近来却是一点消息也无。以她们的身份，如何能逃得过我们的探寻，这实在古怪得很。我总想着，莫不是，真的已经遇上了什么不测，才会消失得如此彻底。&rdo;

&ldo;这……&rdo;张萃思虑了一番，终究摇了摇头，说道，&ldo;但愿不会如此。&rdo;

……

&ldo;将军……侯爷&rdo;军中的书吏捧着信纸靠近霍去病，小心翼翼地说道，&ldo;这事，这奏报上，该怎么写，还请侯爷示下。&rdo;

霍去病却只是静静地坐在巨石之上，一言不发地望着蓝天。

天空是如此蔚蓝，不时有鸟儿飞过，一切安静得一如从前，糙原的春日一如既往地孕育着万物，一些不知名的鸟儿依旧在枝头唱着歌，一些不知名的花儿依旧在绿糙从间肆意开放，一些不知名的鲜血早已融入大地，滋养出一方水土。

霍去病仰望着蓝天，仿佛还能看见好友风神俊秀的面容。从他们相识开始，他就是沉静的、从容不迫的，待人接物总带着一丝出人意料的温厚，叫许多人受宠若惊。

只有他们这些和他在军营厮混着长大的兄弟知道，他也有粗鲁的时候，也有烦躁的时候，也会有靠在他们肩上，说好累的时候。

&ldo;去病，&rdo;韩说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，&ldo;现在，你是主帅，做个定夺吧。&rdo;

&ldo;是去是留，还有如何上报朝廷，你全部做个定夺吧。已经三天了。&rdo;赵食其也说道。

三天了。距离那一次噩梦般的袭击已经三天了。谁能想到，他所给与信任的匈奴降将竟然会勾结匈奴人来偷袭他们的营地呢。这些人，反其道而行，在光天化日下的偷袭，竟然还得手了。

霍去病低头笑着，仿佛自嘲一般。他感觉到身旁三人的惊骇，便抬起头，说道：&ldo;我只是在想，该怎么回报而已。你们以为我疯了吗？&rdo;

韩说和赵食其一时语塞，看着面色如常的霍去病，心中狐疑不止。

&ldo;我是一军主帅，麾下还有几万人等着我。&rdo;霍去病神色如常地说道，&ldo;这些人，都是将来大汉的精兵，我不会让他们白白把尸骨撒在这里的。&rdo;、

&ldo;去病……&rdo;

韩说、赵食其二人与霍去病也算是自幼相识，见他如此平静，还说出这么顾全大局的话语，已觉得极其反常，不由得更加忧心起来。

&ldo;明日，拔营回去吧。&rdo;霍去病淡淡地说道，&ldo;我们终究是要回去的。便是复仇，也得下一次点齐兵马再来吧。&rdo;

见他斩钉截铁地说出这番话，韩说和赵食其顿时都说不出话来，只能拱手以下属之礼应道：&ldo;是。&rdo;

&ldo;至于，给京城的奏报，就这么写吧……&ldo;霍去病缓缓说道，让书吏立刻拿出纸笔写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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