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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（第2页）

（在计划的后面，还写了几行字，看上去像是李雅真写的生活格言）

雅真，请记住！

1别人怎么对你，你也要怎么对别人。

2控制脾气，不要随便发火。

3要矜持，有的话不要先说出来。

4贪婪，是最可怕的魔鬼。

5每周要给妈妈打电话，至少两个。

6不该问的不要问。不该买的不要买。

&ldo;不该买的不要买，&rdo;简东平想，这是不是意味着，李雅真经常买些不该买的东西？是的，这很像她。喜欢收集小玩意儿的她，一定经常买些没多大用处，但非常漂亮可爱的小东西。简东平真想弄清楚，李雅真最后是不是就死在她最喜欢的小玩意儿上，她是不是因为那颗小小的不起眼的纽扣送的命？

&ldo;你在看什么？&rdo;林浩昆也凑了过来。

&ldo;瞧，雅真的每日计划，可以给我吗？&rdo;他问道。

林浩昆看了他一眼，回头问李妈妈：&ldo;伯母，这可以给他吗？他……要研究研究，他会还回来的，就只是拿去看看。&rdo;

&ldo;不还回来也行。&rdo;李妈妈说。

&ldo;还有这些，&rdo;简东平指指那叠素描本，&ldo;可以让我一起带回去吗？我看完了一定马上还回来。&rdo;简东平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过分，但他还是得提，因为他觉得非得把这些素描带回去仔细看，才能看出名堂来。

李妈妈看了他一会儿，笑笑说：&ldo;警察已经来过了，他们已经拿走了有用的东西。所以剩下的，我觉得没关系，你想看就拿去看吧，&rdo;她轻轻叹了口气，&ldo;雅真已经再也回不来了，你们这些朋友能记得她，愿意保留她的遗物，我应该感激才对。&rdo;

&ldo;别难过，jas，别难过，她妈妈看上去是个很坚强的人。&rdo;在回去的路上，江璇看出他心情不好，便柔声安慰道。

&ldo;璇，死亡好可怕……&rdo;他双手握着方向盘，叹息道。

&ldo;你怕死吗？&rdo;江璇说。

&ldo;我怕。你呢？&rdo;他瞥了她一眼。

&ldo;我还好。&rdo;

他笑笑，腾出一只手来拉拉她的衣服。

&ldo;你爸去世的时候，你几岁？&rdo;他问她。

&ldo;我13岁。&rdo;她往嘴里塞了根口香糖，吧哒吧哒嚼起来。

&ldo;你爸是怎么死的？当时你什么感觉？&rdo;见她表情漠然，他忽然对她的家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
&ldo;他是得肺癌死的。他抽烟抽得太凶了。&rdo;她望着前方，让整个身子舒舒服服地靠在车座上，&ldo;也难怪，他心烦的事太多。以前他在铅笔厂当副厂长，很风光的，后来他跟厂里的一个女工乱搞，让我妈抓住了，我妈去厂里闹，他这厂长就让人卸掉了，从那以后他就变了样，一天到晚抽烟骂人，骂我妈，我姐，我，还骂隔壁邻居和居委会的人。我爸又是个破锅嗓门，骂起人来像用棍子在敲锅子，当当当，当当当，吵死人了。他死了，我也没什么感觉，就是觉得少了个人骂我，耳朵清静了好多。&rdo;

车厢里静默了几分钟。他还想再问，但她先说了下去。

&ldo;我妈那时候大概是为了报复我爸，整天在外面跳舞。我爸的事没被揭穿前，我觉得我们家跟别人家没什么不同，挺好的，他们也是挺正经的一对，说起大道理来有模有样的，我爸还是个特别会说话的人，以前当领导的嘛，他老吹嘘自己出口成章，可是后来就变了，他们好像电影演员一样，以前总是演正面角色，后来忽然两人都变成了大反派，我真不习惯呢。我说不好，反正就觉得我们家乱了，散了。&rdo;说到这儿，她忽然笑起来，&ldo;因为我妈闹罢工不肯做饭，后来我爸就让我们上他的姘头家去吃，老实说，我挺喜欢那个阿姨的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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