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番仿佛随意的问话，听得方玖心惊胆战。

她不敢隐瞒，只好如实回答道：&ldo;妾身那天夜里半夜醒了，百无聊赖，便在院里闲逛。

走着走着，妾身就看见他们的马车冲进来了。

妾身见马车里的两个人似乎是很久以前见过的，就一时……好奇，偷偷跟过去看了。

&rdo;她说完，扑通一下跪倒，她伏在地上，说道：&ldo;是妾身过错，妾身不该胡闹……&rdo;宋珏却笑起来，他把方玖扶起来，他说道：&ldo;是啊，你在府里百无聊赖，所以跟别人说，你是府里的丫鬟？&rdo;他的笑容似有几分无奈：&ldo;要是让他们知道了，你是我的姬妾，却说自己是丫鬟，你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放？&rdo;

方玖见他不提那两个人身份的事情，松了一口气，见他靠近，便自然而然地偎在了他的怀里。

宋珏将她抱住，感觉到怀里的方玖还是有些害怕，他轻轻笑道：&ldo;你还怕？&rdo;方玖见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，终于放松了些，也伸手将他抱住。

她在他怀里蹭了蹭，小声答道：&ldo;不怕了。

&rdo;带点抱怨的语气又咕哝了一句：&ldo;殿下在就不怕了，……&rdo;吞下后半句在心里悄悄和自己说：虽然你总是不在。

天已经大亮了，宋珏在方玖的背后抱着她睡。

方玖感觉像做了一场大梦，早就把她给忘掉了的宋珏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重新把她想起来了。

她睁开眼，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墙壁。

宋珏在她后面说话，暖暖的气息吹在她的耳侧：&ldo;话说起来，那天你可看见他们的马车是怎么撞进来的？&rdo;

方玖心里一震。

她分明记得自己看着，赶车的不是摔下来的人，摔下来的燕恒是被白维扬故意赶车过去碾死的。

她虽然久居深宫之中，不知道这外面的许多事情，但是，她从上次步子宣的态度可以看出来，这件事情对于王府来说十分重要。

她不敢对宋珏说谎，但是话到嘴边，她又想起那天自己差点被几个仆役架走的时候，是白维扬拿着岳知否的发带出来，救了她一命。

她悄眼瞥了瞥身后的宋珏。

她很清楚，假如她那天被步子宣杀掉灭口了，现在抱着自己的宋珏，一滴眼泪都不会流。

她咬了咬牙，还是说道：&ldo;我……站得远，也看不太清楚。

只看到……看到骑马的人倒下去了，马往前冲，他就摔下来了。

后来的事情，我也不敢看了。

好多……好多血。

&rdo;

她怕得颤抖起来，宋珏却只以为她是被回忆吓到了。

他抱紧了她，她却更怕了。

宋珏要是知道了她说谎……她不敢再想下去。

第26章没讨厌你

白维扬只记得在大夫到达后不久，他就昏睡过去了。

梦境里的夜晚迅速地褪了色，他在迷雾中清醒过来。

河边滩涂上的水雾萦绕着，河滩和河面的交界处因为白雾的遮挡，都显得不太分明了。

他在光秃秃的林子里跑着，河边吹来的寒风里还夹着雪花，快速飞行的雪花扑在脸上，像是刀子一般，割着他的皮肤。

温热的液体不住地从他的指缝间流出去，他低头一看，岳知否正被自己抱着，她脸色苍白，双眼紧闭，嘴唇更是几乎没了血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