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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发怒的原因不用想,全都是因为自己做了那个决定。
可是周安并不觉得自己有错,他身心疲倦地跪了下去,对他说道:&ldo;你大概不想听我的道歉和解释,我们人鬼殊途,立场不同,认真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……&rdo;
青年眼神一凛,浑身气息暴虐,站在一个临界点上。
少年高高地抬起头,认真地看着他:&ldo;你要杀我可以,但请你不要伤及无辜,华大师他只是个局外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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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安已经后悔把华逸书牵扯进来,要是早知道钟霖没有这么好对付,他就不会这样做。
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:&ldo;钟霖,你杀了我吧,放了华大师,我下去做鬼陪你……&rdo;
&ldo;……&rdo;钟霖披着华逸书的皮囊,居高临下,瞧着准备受死的少年。
周安在等他动手,可是他没有。
钟霖的沉默,暴露了他的虚张声势。
就像一头穷徒末路的凶兽,爪牙已经在路上丢失了,这正是他悲哀的地方。
什么都抓不住,似乎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。
就连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人,也从来没想过把他留下。
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,周安颤动着微湿的睫羽,睁开带泪的眼睛。
那个说要杀自己的青年,神情悲哀地跪在面前呢。
不用说什么语言,光是表情和眼神就能让人感觉到,他在绝望。
就这么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吗?
和他对视的周安,失态地抬起手掌捂住嘴巴和发酸的鼻子,然后靠过去抱着他的脖子。
&ldo;你刚才很吓人,知道吗?&rdo;
沙哑的声音,慢慢地从自己的肩窝传来,那泪落在皮肤上,灼热煎熬。
钟霖被他抱着,面容憔悴:&ldo;除了吓唬你,我还能做什么?&rdo;过了好一会儿也抬手抱着他。
单薄的身体在手臂下瑟瑟发抖,不是因为受到惊吓,而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,来不及发泄出来。
想到自己等会儿要说的话,周安深深地倒抽了几口凉气,因为他还是要劝钟霖离开。
&ldo;华大师是无辜,你从他身上离开吧。
&rdo;周安说:&ldo;不要着急找我撒气,我只是让你从他身上离开,没有说让你离开我。
&rdo;
现在这样当着他的面,周安当然说不出太过分的话,得先让钟霖从华逸书身上离开。
&ldo;我之所以附他的身,不是因为我想这样,而是无可奈何。
&rdo;钟霖掐着周安的下巴,让他对视自己的双眼:&ldo;离开他我就会魂飞魄散,你还要我离开吗?&rdo;
事情就这样陷入了另外一个僵局,周安感觉自己浑身冰冷,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面临这种难以抉择的境地,是前世欠的孽债,还是上辈子做的坏事太多呢?
看见他这样失神,钟霖也不好受,低声道:&ldo;华逸书的体质特殊,是通灵之体,我附身对他没有损伤。
&rdo;
周安总算回了点神,点了点最近越发变尖的下巴。
钟霖又说:&ldo;他的本事不是抓鬼,而是渡鬼。
如果他肯帮忙,我就可以重塑身体,回到阳间。
&rdo;
&ldo;怎么做?&rdo;周安睁大眼睛,有这样的秘术?
&ldo;这个得问他。
&rdo;钟霖压下嘴里,眼中弥漫着阴鸷之气:&ldo;想让我从他身体上消失,除非让我重回阳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