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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走了,潭月反而哭不岀声来。
她坐在母亲床前的地下,对着一盏微弱而昏黄的煤油灯,楞楞地瞪着母亲的遗体,在此死静的夜晚,她坐着一动不动,眼瞪瞪着淌泪,泪濡衣襟,依然不动,活像一具失去思想灵魂的僵尸。
潭月岀生于龙府,在母亲的庇护下,度过无忧无虑的童年和少年。
龙荣死后,母亲搬回小潭村老家,由于得到铁柱的帮忙,加上母亲的积蓄,生活过得还算宽裕和安定。
她不像其他农村女孩子,未满十岁就帮忙做家务,十一二岁就跟父母下田。
母亲搬回小潭村时,母亲只是跟龙昆要两块坡地耕种,算是自食其力的农民。
潭月当时已十四五岁,可是她根本没有参加多少农田劳动。
她没有读过几年书,龙荣时代,在村小学读过三四年小学,跟母亲搬回小潭村后,就不再读书了。
她十六岁后和铁柱苟合,得到母亲的默许,母亲已答应让她和铁柱结婚。
解放后,铁柱当民兵队长,由于潭月实际是龙荣的私生女,曾得到母亲的证实,为此,铁柱迟迟没有提岀和她结婚。
她并不着急,她还年青,结不结婚,她和铁柱已是实际的夫妻。
前的阶段,她撘上丘逢清,她还真庆幸铁柱没有和她正式结婚,给她留下另攀高枝的希望。
经过一段兜兜转转,她没有得到更多,但也没有输去什么。
可是铁柱现在被打成特务,一脚跨入鬼门关,至此她潭月就什么都输光了。
娘亲临终的说话,让她骤然省悟:高攀丘逢清的幻望彻底破灭了;丘逢清之所以愿意和她发生关系,仅仅是为了发泄,为了满足他性的欲望。
现在,土改、抓特务的斗争越来越激烈,丘逢清为了保形象,保官位,正在撇弃她,好像穿破的鞋子,毫无可恋地抛掉。
在斗争铁柱的群众大会上,龙彬乡长和丘逢清都没有提到她潭月的名字,那是他们给她留下点面子。
但她母女和铁柱的暧昧关系,天下人都已尽知。
现在抓了铁柱,谁也禁不了别人的议论,她和母亲的臭名将远播。
母亲去了,管不了身后事,她一个未婚而背负臭名的姑娘,又怎能立足于社会呢?还有谁愿意娶她为妻呢?
还有一层,谁也估不到铁柱的事,会牵涉多广,许多人会因铁柱而被捕,下一个目标一定是她了。
因为自她从龙府大院回来后,日夜都有龙潭乡的民兵,在她家附近监视,好像铁柱以前监视别人一样。
她潭月,现在只有死路一条,只有死,才能一了百了;只有死,才能解脱,才能保留一点点做人的尊严……
潭月毅然站起身来,在娘亲安详的脸上亲了亲,将被单盖过头。
她又跪下来,向娘亲的遗体拜了三拜,低声说:
&ldo;娘亲!
你在前面等待,母女一同结伴上路,也不至于寂寞!
&rdo;
一身红衫裙,一条白练,结束了潭月短暂而荒诞不经的人生。
正是:
得失兴亡咎自,笑倾城国惑人心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