惹得众人哈哈大笑。魏政委乐呵呵地对刘队长说:&ldo;这个大伦真是个活宝!&rdo;队长道:&ldo;嗯,乐观主义,是个难得的人才。&rdo;大伦还不时地亮开喉咙,吼几嗓子民歌。他的笑声和嗓子都让香茗觉得很刺耳。
吴品三对苏一亭小声议论着:&ldo;你看他,大伦怎么跟吃了笑菩萨的尿了,哈哈个没完没了。夏天庚人家成了队长眼中的&lso;积极分子&rso;,当了学习组长。挺过了关口,他从小到大,从弱到强了。可你邹大伦亢奋什么,你的反省,能够顺利过关吗?&rdo;苏一亭道:&ldo;关一定能过!人家怕啥?人家的经历简单,养父又是县委书记,除了文化高,应当说清清白白。&rdo;吴品三哼了一声,说他和队长、新来的魏政委都混得不错,他与夏天庚的关系看来混得也不错。
劳动间隙,志豪利用休息时间给二胡上擦松香。大伦走过来,志豪不抬眼皮地继续干活。大伦搭讪:&ldo;志豪,琴保养得不错呀,得空就擦松香。&rdo;志豪来来回回擦松香,不理他。
大伦左右看看没人,轻声说:&ldo;志豪,我要跟你谈谈。&rdo;志豪低头道:&ldo;谈什么?你没看我没工夫听?&rdo;大伦道:&ldo;有件事我得跟你商量。&rdo;志豪讥讽道:&ldo;商量?我算老几?&rdo;大伦刚开口说:&ldo;我睡不好,人在枕上,心却不静,一会儿是咱在学校的往事,一会儿是两家父亲在一起的样子。&rdo;志豪不客气打断:&ldo;人逢喜事精神爽,看不出你睡不好的样子!&rdo;这话让大伦急了:&ldo;志豪,我真和你说点要紧事,不然我都要疯了!&rdo;志豪冷冷地说:&ldo;我看你是半疯了,整天就看你耍猴!&rdo;大伦痛苦道:&ldo;志豪,你听我说。我只能和你说。&rdo;
志豪起身,讽刺道:&ldo;来说是非者,必是是非人!不要犯自由主义啊,当心有小人告密。&rdo;语毕,拿着二胡走了。大伦沮丧地追着喊他……
7
下午开荒,大家都在闷头干活,草地上突然发出&ldo;滋溜滋溜&rdo;的声响。机敏的志豪首先发现一条蟒蛇逶迤前行,他敏捷地哈腰,伸手摸腰部的匕首。蟒蛇快速地滑动着。魏政委低头猛然发现脚下的蟒蛇,大惊失色,拔出手枪就要对着蟒蛇射击。
志豪一个箭步冲过来。喊道:&ldo;别开枪!&rdo;用力将手枪抬高,只听&ldo;砰&rdo;的一声响彻山谷。蟒蛇直冲魏政委的脚下,志豪飞出匕首,将蟒蛇一刀扎在地上,然后猛地上前用手抓起来。大伦也冲了过来,后面跟几个人,唧唧喳喳议论着。原来这边有一片水洼泽地,是这群人打草惊了蛇。
队长走了过来,大喝一声:&ldo;谁开枪?&rdo;魏政委脸色煞白,满脸是汗水:&ldo;蟒蛇!天哪,吓死我了。&rdo;志豪看他一眼,轻蔑地说:&ldo;瞧你这个胆儿?&rdo;魏政委憋红了脸说:&ldo;我可是有名的魏大胆,死人不怕,打鬼子我都不怕,从小就怕蛇。&rdo;志豪指着他的枪:&ldo;你差点毁了我一张好蟒皮呀!&rdo;一听这话大伦惊讶道:&ldo;你要蟒皮做二胡?&rdo;
魏政委有点回过味儿,不满地说:&ldo;好嘛,你先看见了蛇,不早告诉我?&rdo;
志豪将蟒蛇吊在树上,开始扒皮,道:&ldo;你要开枪打了蟒蛇,这蟒皮就完了。做二胡,要杀活蟒蛇,你看,死了就毁了。&rdo;大家七嘴八舌地问:&ldo;为什么要杀活蟒蛇?&rdo;苏眼镜吼道:&ldo;别吵,听志豪讲讲。&rdo;
志豪又犯了低级错误,他顾不上安慰老魏,大谈动物:&ldo;活杀的蟒皮,做出来的胡琴才有灵性!活杀的,这蟒皮上有有机物、蛋白质、脂肪呀,所以这蟒皮做的琴,那才柔性,音色美!做出好琴,用死皮就缺灵性、灵气。&rdo;大家都纷纷感叹志豪学问大。苏眼镜得意道:&ldo;当然,志豪是百科全书嘛!&rdo;
老魏惊魂未定,不满地看着他,夏天庚嘀咕道:&ldo;真太危险了!有毒的蛇。&rdo;队长问老魏:&ldo;没咬着你吧,万幸万幸!我也怕蛇。&rdo;志豪仔细看蟒蛇,满意地说:&ldo;太好了,还是一条母蟒蛇。&rdo;&ldo;母蟒蛇?你怎么看出来的?母蟒蛇皮好吗?&rdo;大家越听越来劲。
志豪说:&ldo;你看这花纹,蟒蛇分公母,就跟马匹一样,做出的琴音色不同!母蟒蛇的皮做琴蒙子音色自然温柔,动听!&rdo;老魏一听这话,就动了气,说:&ldo;你还&lso;太好了&rso;?毒蛇差点咬着我!&rdo;志豪更正他:&ldo;对不起,蟒蛇不是毒蛇!&rdo;老魏脸红脖子粗地喊叫:&ldo;没毒也是蛇,你这个同志也太自私自利了?为了一把胡琴找蟒皮,竟然不顾别人的死活?还什么活杀蟒皮有灵性,我看你是没人性!&rdo;大家静默。
志豪反击道:&ldo;这有啥大惊小怪,你至于小题大做吗?&rdo;队长瞪着他说:&ldo;苑志豪,你净是出幺蛾子,一回偷马尾,一回活蟒皮的,你就成天围着&lso;琴棋书画&rso;转悠吧,你扑腾吧,我看你掉进资产阶级的旋涡里出不来了!&rdo;魏政委也狠狠地说:&ldo;我看你这种人就像毒蛇。&rdo;
回来后,魏政委黑着脸,脸盆弄得当当响。刘队长劝道:&ldo;我说,老魏,你别往心里去,我一定好好批评他。夏天庚同志批评得很对,志豪这个人,实在过分,仗着自己有点文化水儿,任谁也不放在眼里,就什么&lso;恃才&rso;什么来?&rdo;大伦接口道:&ldo;恃才傲物。&rdo;刘队长看了他一眼说:&ldo;对。恃才傲物!自以为了不起啦?不知道山外有山啦。咱们魏政委虽然不如他入党早,可也是个山西老八路,是不是?&rdo;魏政委气呼呼地说:&ldo;对我尊重不尊重,无所谓。你是老红军,他照样大模大样偷你的马尾巴?还借口做琴,讲究个音色美!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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