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九皱皱眉毛,又四下打量一眼,没有看到郁离子。紫薇星君猜到他在找谁,于是开口道:&ldo;郁离子被松鹤子关了禁闭,正在面壁思过呢。&rdo;
傍晚四九提着一篮饭食,来到紫薇山后山看望郁离子。郁离子正坐在崖壁前,抱着膝盖看夕阳,不时舔舔嘴巴。这时他看见四九,忙从崖壁上跳了下来,冲到四九面前嚷道:&ldo;你怎么才来啊!本小爷都快饿死啦!咦……四九?你回来啦?&rdo;
四九把篮子递给郁离子,又摸摸他柔软的头发,道:&ldo;我回来了,你怎么被关禁闭了?我不是叫你要乖乖听松鹤子的话吗?&rdo;
&ldo;我听他?&rdo;郁离子指着自己的鼻子,嚷道:&ldo;本小爷一千多岁了,他才刚一千岁,你让我听他的话?&rdo;
郁离子白了四九一眼,抱着饭食篮子坐在崖壁上吃起来。
四九摇摇头,叹了一口气,说:&ldo;你活了一千多年,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。&rdo;
郁离子哼了一声,问道:&ldo;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从这鬼地方出去啊?&rdo;
&ldo;还要关九天才成。&rdo;
待郁离子吃完饭,四九将碗盘收好,向郁离子告别,拎着篮子往回走。
此时夏夜月光明亮如水,花满枝桠而郁香沉沉。四九一个人走在湿软的山径间,凉风迎面吹来,吹得他的白衣上下翻飞。四九走了片刻,便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山径边有一个水潭,一人正躺在水潭边,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倒了。
四九暗自戒备着走过去,及至近前他方才看清了,那人身穿白衣,外罩黛色纱衣,头上一方白色的头巾已经松了,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散了开来。他似乎是喝醉了,一手搭在腹部,握着一个白瓷酒瓶,另一手垂到了水潭边,手指尖点着潭面。潭水中许多小鱼前来争食他的手指,竟然也没有把他弄醒。
四九咦了一声,弯下腰来蹲在他身边道:&ldo;季先生?盈怀?盈怀你怎么醉成这个样子?&rdo;他一面叫唤,一面推着季盈怀,后者却仍然没有要清醒的迹象。
四九将季盈怀抱起来,拍拍他的面颊。季盈怀的头巾一下子松开掉落在地上,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般全散了下去。见季盈怀仍是不醒,四九索性将他背起来,一手提着饭食篮子,往苦楝的狐狸洞走去。
进了洞内,四九把季盈怀放在糙垫上,松了一口气,转身找来茶具为季盈怀沏茶。此时身后传来季盈怀的声音:&ldo;四九?&rdo;
见季盈怀醒了,四九端着茶走到糙垫边,问道:&ldo;盈怀,你怎么醉得那么厉害?&rdo;
季盈怀抚着额头,有些疲倦地坐起来,接过四九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,道:&ldo;是你背我回来的么?谢谢了。&rdo;
&ldo;不用和我客气。&rdo;四九笑了笑,道:&ldo;对了,我在天界的时候见到苦楝了。&rdo;
季盈怀哦了一声,道:&ldo;他怎么样?&rdo;
&ldo;还不错。&rdo;
&ldo;他没有和你一起回紫薇山吗?&rdo;
&ldo;他说他有别的事要做。&rdo;四九有些惆怅地看着季盈怀说道。
季盈怀避开他的目光,放下茶杯,站起身脱下脏衣服换上干净的。看到季盈怀赤裸的身体,虽然只是一瞬间,但四九还是忍不住脸红了。
他站起身,向季盈怀道:&ldo;盈怀,我先回去了。&rdo;
季盈怀恩了一声,待四九走出洞口不见了,他才转过身,一下子坐进糙垫里,抱着膝盖无声地流下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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