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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（第1页）

要打仗了，我先是从广播里感觉到，后来看到部队出发。我想要求上前线，又想，人家怎么会放心你，根本不可能，也就算了。

后来学习班的干部也调走了，办不成了，叫&ldo;暂停&rdo;。我2月14日才回到军部家里。

2月16日一早我在大操场转圈，突然看到了杨得志同志。在这之前我在报上见了他来昆明军区当司令员的消息。我上前给他敬了个礼，报了我的名字。

战争年代我多次见过他，但没有说过话。五十年代我在南京军事学院学了几年，他也在，当然不同系，他研究战役指挥，我在基本系。可能他对我的面貌有点印象，&ldo;哦&rdo;了一声，跟我握了握手。

他看了看我没带领章的旧军装，问：你现在干什么？

我知道他时间有限，赶紧说，我是这个军副军长，现在住学习班，人家说我要搞武装政变，司令员，让我先去打仗吧，我对这个部队熟悉，平生也没有别的本事，只几十年没断过打仗，也多少学了一点。

他看着我，摇了摇头，我已经感到没指望了。却听他轻轻说了声：&ldo;扯蛋！&rdo;又握了握我的手，&ldo;你九点钟来找我。&rdo;我感到有门了，连忙补充一句：&ldo;司令员，与其叫我蹲&lso;牛棚&rso;，不如到战场上考验我！&rdo;

九点钟，我到了军党委会议室。杨司令员问了问我的简历。我想诉说一下我的委屈，他说，那些话不要说了，大敌当前，打完仗再说！至于你的工作，我们研究一下再答复。

十二点过，军区刘志坚政委就来我家通知：王有富同志，准备一下吧，马上出发。他叫我跟随&tis;&tis;师指挥，还说了该师任务是什么。过后张军长又给我具体讲了中央的战略意图和各师的部署与任务。

老伴在上班，我自己手忙肢乱收拾时，心里高兴激动得直掉泪。老伴回来，见我边收拾边&ldo;哭&rdo;，吓惨了，&ldo;他们要把你往哪转移？&rdo;我把胸口拍得咚咚的，&ldo;叫我打仗去！……&rdo;老伴听了我的述说，也高兴得又笑又跳的。她可不是个好战份子，是为上级终于还相信我这个人，乐得把战场上可能遇到的艰难风险全忘了。

当天下午六时我就出发了。因为部队都到前面去了，只好我一个人赶火车往河口方向去赶部队。送行的也只我老伴一人，那滋味真叫人说不出来，昨天还是个受审查的，明天可能是个指挥员了！老伴说：&ldo;你可要仔细点呀，凡事多找人商量，再马虎不得……这一仗打好了好，打不好你可又是一层罪名呵！&rdo;我嘴上说：没问题！心里想，放心吧，打不好我也给你赚个烈士家属！

2月17日我到了河口，部队已经出境，打响了，我又只好往前赶……

（王有富同志只给我们说到这里，至于他那次在前面的指挥情况，他不愿说，一劲儿摆手：&ldo;小鸡巴仗，有什么好说的！&rdo;）

（不久别人告诉我，1979年自卫反击战庆功祝捷大会上，杨总长又见王有富连说&ldo;好同志，好同志！&rdo;后来，总政发了个通知，指出以前那所谓的&ldo;武装政变&rdo;问题，纯属个别人在诱供下的&ldo;虚构&rdo;，应予彻底否定！王有富同志很风趣地对我们说：&ldo;那一仗对我个人说也很及时，换得了我一个心安理得的晚年！&rdo;）

从院校赶回来参战的罗烈文

‐‐杨旭先（副师长）

罗烈文现在是师长，他有今天，靠我&ldo;拉&rdo;了他一把，不然他可就不知身在何处了。

在一起的时候，我没给他说过这码子事。

1979年2月22日，我们已出国作战五天，他来了，以副团长身份来指挥我们营。

他是在北京军事学院学习时听说要打仗，主动要求回来参战的。坐标飞机、火车、汽车拼命脉往前赶，还是晚了。

我以为他带来了上级新的意图。他说，他什么也不了解，到团指、&tis;副师长只给他说了一句话：&ldo;你去协助三营指挥&rdo;。他提出给一枝枪，回答是：&ldo;自己到前面找吧！&rdo;

1979年那一仗，我现在回想起来又好气，又好笑！我们团是从营建工地直接拉上战场的，整个部队都可以说带着十年浩劫的满身创伤。军师团干部不能说毫无指挥经验，但解放战争中他们至多是营连排干部，离现代战争和职务对他们的要求是有很大差距的。

我在师指接受作战任务时，领导只说：你们三营是前卫营！其他营长没说话，我站起来说：我不清楚，我们的路线、各阶段目标是什么？沿途敌情如何？左右邻的情况如何？……都不说话，我又拿出地图给一位参谋长：&ldo;是否请你在这图上勾一下？&rdo;他不吭声。&tis;副师长说话了：&ldo;就你杨旭先话多，叫你当前卫就是让你边打边摸情况嘛！&rdo;

罗烈文和我一样两眼墨墨黑。我看着他，除了手里抓一顶汗透了的军帽，可谓赤手空拳，没枪、没电台、没望远镜，连件雨衣都没。我们是同龄人，原来很熟，我说：你像个打仗的样子么？还指挥，指挥个屁！

他苦笑了一下：&ldo;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！上级叫我这样打我就这样打，叫我这样指挥我就这样指挥！&rdo;

2月23日晚，我营奉命沿公路向&tis;&tis;高速前时。途中遇一友邻副团长，说前面有敌人的既设防御阵地……罗烈文和我决定：两个连沿公路两面山脊前进，一个连沿公路走，前头放一个加强班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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