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余白没看他多久又恢复成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,也不在看他,而是转身去收拾画室里那些用完的油桶。
沈念无赖一笑:“师父,你下次要是在把我当成他看,是要给钱的。”
余白没搭理他。
沈念耸耸肩,自讨没趣,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油画上。跟着余白学油画,学了大概三年,他的画技虽然成熟了些,可总是画不出余白的那种感觉。
嘶…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他师父拍在沙滩上呢?
正发呆呢,沈念的画笔被夺走,余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,皱着眉看他的画。那表情就跟看一个癌症晚期的患者一样,满脸都写着没救了。
沈念不解:“你干嘛这个表情?”
他觉得他画得很棒了。
“我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颜色用得大胆点,为什么老是画得唯唯诺诺的,一幅色彩艳丽的画老是能被你画得那么阴暗,你是要干嘛?”
“……”沈念愣了一下:“我是按照你的色彩描摹的。”
他愣完接着就是余白愣,原来阴暗的从来不是沈念,是他自己。余白拿着笔刷把那阴暗的色彩抹去了。沈念就在一边看着,也不是看画,而是在看他。
少年的眼神小心翼翼的,明明是个就站在眼前的人,他却要做贼一样的偷看他,生怕他发现自己的小表情。
“要你弄的邀请函呢?”余白问。
“额……”沈念回过神,有些尴尬的挠挠太阳穴:“等会就会到吧,是慈善会主办方邮寄过来的。”
“嗯。”余白放下笔刷:“你继续画吧。”
他脱下围裙往外走去。
沈念喊了他一声:“师父你又要去哪啊?”
余白:“去医院看看我妈。你看一下画室,如果有谁找我就让他打我电挂。”
沈念焉巴巴地回应:“哦……”
余美丽因为脑溢血,成了植物人,这一趟就是七年,吃喝拉撒都靠余鞍山早晚伺候。余白偶尔也来,但要忙自己的工作,没有时间陪他们。
余白站在电梯里,电梯往四楼去的。
出电梯的时候,他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人。那男人很奇怪,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喘息起来,喘息的声音很是粗重,急促,看起来有些不对劲。
他带着黑色口罩又带着一个黑色鸭舌帽,余白看不见他的脸,他似乎也不想给他看见,一直低着头。
“你没事吧?”余白出于担心询问他,那男人扶着电梯墙,沉闷的喘息了好久,才回应了一声:“我……没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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