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上说到这里,仰望朱美的眼睛。&ldo;真、真是抱歉,我绝对不是在侮辱你先生的职业……&rdo;
他急忙说道,像鸡似的伸着脖子道歉。朱美倒是觉得这番话颇有意思,笑着答道:&ldo;没关系啦。&rdo;但是村上却说:&ldo;不,有关系,我不该说这种话的,&rdo;他更加惶恐了。
&ldo;我、我这个人也过于冒昧了,你一定觉得很不舒服吧。&rdo;
&ldo;讨厌啦。嗳,外子真的不是人口贩子,应该不是啦。可是很多地方都会拿这种话吓小孩子吧。我小时候也怕死按摩的了。我以前帮佣的地方,有按摩师傅回去帮大老板推拿,那真的很可怕。现在想想,对人家按摩师傅真的很失礼。这么说来,我更小的时候‐‐我以前住在信州的深山里‐‐对,那个时候大人都会说,要是玩得太晚不回家,就会有背布袋的过来哟&rdo;
&ldo;背布袋?&rdo;
&ldo;可能是貍子之类的吧。就像大黑大人(注:大黑大人即大黑天,为佛教中长官破坏与丰饶的神明,后来转化为司掌食物、财福之神,在日本与大国主信仰相糅合,称为七福神之一,也被称为&ldo;惠比寿&rdo;,作为厨房之神受人信仰。)那样,背个大大的布袋。然后一样会把不乖的小孩装进布袋里。我不记得会被吃掉还是被杀掉,不过那跟拐卖人的卖药郎是一样的吧……&rdo;
村上应了声&ldo;噢……&rdo;,用双手抱住肩膀。
他的动作像是在忍耐寒意。
&ldo;拐人真的很恐怖……&rdo;
&ldo;哎呀……&rdo;
多么胆小的自杀者啊。
比起自我了断性命,被拐走似乎更令他觉得恐怖。
村上害怕了一阵子后,说道:&ldo;那么恕我告辞。&rdo;站了起来。‐‐不,是想要站起来。
这个窝囊的自杀者开口闭口就是&ldo;恕我告辞&rdo;、&ldo;恕我告辞&rdo;,他还是无法走动,所以也无从离去。村上连站都站不起来,甚至还痛得哀嚎。朱美&ldo;嗳嗳&rdo;的安抚他。
从刚才就不断地重复上演这出戏码。
村上再次低头。&ldo;真、真是太丢脸了。我马上就会告辞,呃,请你再稍待……,啊,痛痛痛痛……&rdo;
&ldo;什么马上,看看你的脚,这两三天是动不了的。如果你这么讨厌这里,我帮你在这附近找家旅馆吧,或者是请医生来……&rdo;
&ldo;不,呃,说起来实在丢人,我身无分文,旅馆和医生都……&rdo;
&ldo;那样的话……就在这里住下……&rdo;
&ldo;不,这也、那个……&rdo;
&ldo;如果担心外子,那你是多虑了,反正他也不会回来。&rdo;
&ldo;这、就是那样才更令人伤脑筋呀。呃……怎么说趁着丈夫不在,闯进只有一个女人家独处的家里……&rdo;
他说话变的口齿不清。
朱美心想:又来了。
大部分的男人都会说这种话。丈夫不在时来访的男人全都是奸夫,老婆不在时来访的女人全都是淫妇‐‐世人大概这么人定的吧。仿佛非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往男女关系联想才行。例如人们会说,一个人之所以醋劲大发,是因为自己也有内疚之处,可是其实只要不是一年到头都在发情的色情狂,根本很少会发生那种事。说起来,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,怎么看都没有半点魅力,就算丈夫这当儿回来了,朱美也不认为两人有丝毫遭到怀疑的可能性。不过要是把这番想法说出口,就太伤人了。
住没觉得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,实在没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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