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韵看着他的脸色,说:&ldo;那周五我们也不用去了吧,我这就发个邮件回绝他们。&rdo;
&ldo;别。&rdo;李峋冷漠道,&ldo;当然要去,为什么不去。他们既然给我扣上&lso;卑鄙冷血&rso;的帽子,那我不小人得志一次也对不起这个名头。&rdo;
他说完狠狠掐了烟,转身离开。因为脸过于阴沉,赵腾都没敢抬头看他。
朱韵有点分辨不出李峋的真实想法,她隐隐觉得李峋并不像他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愤怒,可她也知道他这口气还没咽下。
朱韵给吉力的法务打电话,告诉他们李峋周五会过去。法务将事情通知方志靖,方志靖听完一松领带,胜券在握。
吴真问方志靖:&ldo;或许他只是来嘲笑我们呢?&rdo;
方志靖呵呵笑,&ldo;李峋不会干这种浪费时间的事,他要真是下定决心拖到最后,压根就不会给你说话的机会。他来就说明已经动摇了。&rdo;他嘱咐吴真,&ldo;周五的时候你跟我谁也别出现,就让高见鸿跟他见面。&rdo;
吴真有些担心,&ldo;老高那人倔得很,他一门心思要跟李峋较高低,我怕他拉不下来脸。&rdo;
方志靖:&ldo;这个你不用管,我去跟他说。&rdo;
方志靖说服高见鸿的过程非常快,前前后后不过三分钟。
&ldo;你要做手术真有个三长两短,吴真怎么办?&rdo;这是方志靖开篇第一句话。&ldo;人家原来好歹也是个小明星,跟了你,你至少得保证人家衣食无忧吧。公司如果顺利上市,她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。至于李峋,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,等咱们缓过这阵再找机会办他也来得及,你千万不能赌气。&rdo;
高见鸿什么话都没有说,静静坐在椅子里,看着窗外。方志靖等了一会,只当他默认同意了。
周四的晚上,李峋临走前对朱韵说:&ldo;明早来接我。&rdo;
朱韵看向他:&ldo;要我陪你一起去?&rdo;
他嗯了一声。
当晚朱韵睡得不踏实,她做了个梦。梦见大一刚开学时,她睡午觉迟到了,手忙脚乱跑去教学楼。从教室后门溜进去,坐在一个不听课只闷头敲程序的男生身边。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他也没听见,在她想提醒他的时候,他身旁另一个男生先开了口。
那时午后的阳光很美,很安静,也很温暖。
周五上午,朱韵驱车去李峋的住宿地接他。他跟侯宁住在一起,搬离了一开始的小居民楼,换成了离公司较近的一处公寓。朱韵买了早餐放在车上,李峋看似胃口不佳,没有吃。
李峋喜欢起早办事,他们约在早上八点,吉力的员工都还没来齐。朱韵想起距离上次来这栋大楼已经过去很久了。门口的前台也换人了,见到他们,问道:&ldo;请问你们有预约吗?&rdo;
李峋冷着脸站在一旁,朱韵上前道:&ldo;我们来见高见鸿,约好八点。&rdo;
前台打电话确认了一下,对朱韵说:&ldo;二位请上楼,高总在六楼会议室。&rdo;
朱韵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问了李峋一句,&ldo;要我在门口等你吗?&rdo;
李峋冷笑:&ldo;为什么在门口等?你不想进来看看他的表情?&rdo;他大步流星进了会议室,朱韵默默跟在后面。
屋里只有高见鸿一个人,他坐在椅子里,看起来精神还可以,不像得了大病,只是脸色有些苍白。
李峋坐在高见鸿对面,点了支烟,好整以暇等着对方先开口。
高见鸿递过来几份文件。
&ldo;你们同意和解么?&rdo;他一开口,声音明显能听出强撑的虚弱感。&ldo;同意的话我们商量个赔偿金额。你们也不用拖,现在是吉力的弱势时期,你们还能加点筹码。等审核期过了,不管什么结果,我们都不可能跟你们和解。真耗起来鱼死网破你们半点便宜也占不着,不如趁着现在赚一笔。&rdo;
李峋不紧不慢地抽烟,对他话中内容置若未闻,扬扬下巴。
&ldo;服吗?&rdo;
高见鸿薄唇紧抿。
李峋身体前探,又问了一遍:&ldo;我问你服不服?&rdo;
高见鸿咬牙不语,李峋道:&ldo;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在这屋里见面时什么样吗?这一年多盯我盯得开心吗?下绊子下得舒服吗?你拿我当风向标没问题,但你爬山的人不能忘了山有多高。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,你就一次也没有赢过我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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