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就这么面对面一直坐着，谁都不说话。

周衍之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，一定非常难看，可是陈悠然却一直都在微笑，很温和的笑容，就如同是他第一次见他时那般，温和，人畜无害。

谁都无法想象有着这样一副温和笑容的陈悠然，竟然……

也不知道为何，看着陈悠然这样，周衍之的心脏有种被攥紧了的感觉。

难受，非常非常难受!

他们就这么对视着，一言不发地坐了足足一个小时，早就超过了探视时间。

最终，狱警过来低声跟周衍之说道：&ldo;探视时间到了。

&rdo;

周衍之转过头，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狱警，再次看向陈悠然时，陈悠然已经被狱警带着要离开探视房间了。

就在陈悠然即将走出去的瞬间，他忽然回头了，冲着周衍之，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。

一刹那，这笑容就灼伤了周衍之的心!

他怎么还能笑得如此灿烂?

从监狱离开之后，陈悠然最后的那个笑容，就一直刻在周衍之的脑海里，任凭他怎么努力，都挥之不去。

有那么一刻，周衍之甚至想把自己的脑子砸开，把那个笑脸给抓出来撕成碎片。

工作，无比繁忙的工作，周衍之案子上的工作堆积如山，以前他完全都放手给下面人去做的工作，现在他都非要亲自过目。

异常繁重的工作量，让周衍之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，就瘦了好几斤。

他的脾气也变得不太好，周围的人甚至都有点战战兢兢的。

这天晚上，他又工作到了深夜。

忽然，书房门被邦邦邦地敲响，声音很急促。

紧接着，甚至不等周衍之吭声，石兵就已经开门进来了。

周衍之的脸色很难看，目光清冷地看着石兵，&ldo;我不是说过不要随便打扰我的吗?&rdo;

石兵的脸色也很难看，他深吸口气，好像是在平复心情一样，过了一会儿，才缓缓地说道，&ldo;周少，陈总出事了。

&rdo;

&ldo;……&rdo;周衍之愣了一瞬，陈总?

他有些茫然。

已经被无数工作全部攻占的脑细胞，似乎是开始闹罢工了，他想了一会儿，才想起来石兵说的陈总是谁。

周衍之抬头，看着石兵，声音很稳：&ldo;怎么回事?&rdo;

石兵屏住呼吸，慢慢地说道，&ldo;陈总……自杀了。

&rdo;

&ldo;……&rdo;周衍之没有吭声，又低下头继续工作。

石兵也懵了，不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，他就站在书房的门口，也不知道是要走还是要留下来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周衍之才缓缓地抬头，看着石兵：&ldo;石兵，你来找我有事吗?我不是说不让人来打扰我的吗?&rdo;

石兵傻眼了。

周少这是怎么回事?记忆退格了吗?

&ldo;周少，陈总……自杀了。

&rdo;石兵迟疑着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