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处于一个可靠的、温暖的怀抱之中。

&ldo;伤心……算是吧，更多是意想不到。

&rdo;裴珩缓了一会儿，突然袭来的头痛终于散去。

两人悄无声息离开宁清苑，沿着雨后的宫中甬道慢慢往明德殿去，裴珩给胥锦讲道：&ldo;元绪先帝在时，曾有过一场浩劫，史称&lso;兰台案&rso;。

当年宦官乱政，死了很多人，龙章的父亲就是此案之后病故的。

&ldo;我父王在更早的时候就被牵连，元绪先帝一连发下六道金令，将他从北疆急召回朝，他入宫后被困十五日，当年有一名宦官，被封赦为&lso;忠国公&rso;，那人私自呈去一杯鸩酒……我父王就死在宁清苑内。

&rdo;

裴珩的身体内蔓延出森冷的寒意，时隔多年，哪怕他早已是战功赫赫、权柄无双的亲王战将，哪怕他知道俗世之外有另一重身份，也依旧无法摆脱回忆的血腥。

他的手垂在袖袍下，下意识地去寻找胥锦的手，却已被那温暖提前牵住。

长长的回廊，一侧是朱漆的高大雕花门窗，一侧是滴着雨的琉璃瓦屋檐，汉白玉雕栏外重重宫殿铺展开去。

裴珩的心定了下来。

胥锦五指交握住裴珩冰凉苍白的手：&ldo;当时你年纪还很小……你在哪儿?&rdo;

&ldo;我在北方，很远的地方，隐姓埋名被人照顾了一段时间，风浪平息后才回朝。

元绪帝病逝，新帝王是我堂兄，翻案、肃清朝堂，我继承封赦，随他去征战……&rdo;

裴珩摇摇头，从回忆中抽身，道：&ldo;方才那太监说，我父王不是死在宫里……若真如此，当年就另有真相。

宦党没有精力派人在宫外追杀我父王，他武功已至化境，亲兵和勤王军当时也已逼向京畿，一旦出宫，宦党就失去了对他的控制。

&rdo;

&ldo;那两个太监身上沾附魔气，只要温戈不插手，至少半年之内都会留下痕迹，若有机会，我将他们找出来当面对质。

&rdo;胥锦道。

两人入明德殿，也只比柔章帝姬和孙梦汀晚了片刻，从殿侧步道绕进去落座。

淮原王裴秀就在他们旁边的位子上，懒懒倚在矮案后，冲裴珩和胥锦挤眉弄眼，一刻也不歇着，看起来丧鸟之痛已经愈合。

他笑嘻嘻道：&ldo;九叔，我小姑姑什么时候跟吕厄萨成婚啊，你看她目光一个劲儿地往那边扫，脸都红了……哎别说，还真是美呢。

&rdo;

裴珩往他嘴里塞了个杏儿：&ldo;你自己去问柔章。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