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完热水放冷水,兑成温水后还要找出香皂与毛巾。等到这一切都预备齐了,他轻手轻脚的溜出去,顺手关严了房门。
熬到现在,他总算是可以回房睡觉了。
沐浴过后,叶崇义从浴缸里站起来,出水芙蓉似的,脸上有红有白;然而脾气却是类似野玫瑰:&ldo;陆雪征,我腿软,你抱我上床!&rdo;
陆雪征没说什么,披着浴袍走过来,抱孩子似的把他拦腰抱回卧室。
叶崇义赤条条的滚在床上,身体疲惫,精神却是依旧兴奋。枕着陆雪征的手臂静卧了片刻,他忽然一挺身爬起来,抬手拍打对方的胸膛:&ldo;哎,别睡,我有话和你说!&rdo;
陆雪征本来也没睡,这时就扭头望向了他:&ldo;说。&rdo;
在黯淡的电灯光下,叶崇义露出了热切而又天真的微笑:&ldo;你和我好吧!&rdo;
陆雪征骤然听到这话,不禁也笑了:&ldo;我这不是一直都和你好吗?&rdo;
叶崇义的眼睛闪闪发亮,认真的摇头辩驳:&ldo;原来的不算数。我要从今以后,你只和我一个人好,我也只和你一个人好。&rdo;
陆雪征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:&ldo;行。&rdo;
叶崇义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回答的这样不假思索,不禁怔了一下:&ldo;你不要敷衍我,考虑考虑再回答!&rdo;
陆雪征叹了口气,正视了叶崇义的眼睛:&ldo;怎么想起了这个话?我做得到,你能做到吗?&rdo;
叶崇义将一条腿抬起来搭在了陆雪征的身上,亲亲热热的笑道:&ldo;我能!你能我就能!&rdo;
陆雪征将棉被向上拉了拉,又把后脑勺在枕头上蹭了蹭,企图找到一个最舒服的睡姿:&ldo;行啊,我答应了。睡觉吧。&rdo;
叶崇义心花怒放,在被窝里紧紧搂抱住陆雪征不放。如此过了片刻,他忽然又开了口:&ldo;我爱你。&rdo;
陆雪征闭着眼睛探头亲了他一下,而后侧过身来将他搂进了怀里,睡意朦胧的答道:&ldo;我知道,睡觉吧。&rdo;
两人折腾了大半夜,如今相拥而睡,直到日上三竿时方醒。陆雪征一派自然,没觉怎样;叶崇义却是美滋滋的,顾盼之间神采飞扬。及至到了早餐桌上,陆雪征刚要拿起筷子,叶崇义早已夹起一筷子小菜,直接喂到了他的嘴边。
陆雪征看他体贴的出奇,不由得扫了他一眼,顺便张嘴吃了那口菜。而叶崇义放下筷子,又用汤匙舀起一点米粥,送到了他的面前。
陆雪征低头喝了粥:&ldo;今天这是怎么了?要做我的孝子贤孙吗?&rdo;
叶崇义把他的餐具全部挪开,不许他自己动手吃喝:&ldo;放你妈的屁!本大爷疼你爱你,你还不老老实实的惜福?&rdo;
陆雪征没理他这话头,直接命令道:&ldo;把那馒头给我!&rdo;
叶崇义全神贯注的观看陆雪征吃馒头。
陆雪征的吃相,即便谈不上优雅,也绝对算不得粗豪。他一口接一口的咬下、咀嚼、吞咽。吃的有条有理,稳稳当当。
叶崇义看得久了,忽然探身过去,在他脸上狠亲了一大口:&ldo;哎,你什么时候回天津?&rdo;
陆雪征看了他一眼:&ldo;我没说要回天津。&rdo;
叶崇义一皱眉头:&ldo;你不回天津,那怎么陪我?&rdo;
陆雪征咽下嘴里的馒头:&ldo;陪你?&rdo;
叶崇义慢慢的立起了眉毛:&ldo;陆雪征,你忘记你昨天夜里的话了?两个人既然是认真的相好,那自然是应该日日夜夜守在一起‐‐难道不是吗?&rdo;
陆雪征听了这话,不禁啼笑皆非:&ldo;崇义,在家随父,出嫁随夫。就算是要日日夜夜的守在一起,也应该是你来北平跟着我,难道不是吗?&rdo;
叶崇义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,刚才已经处在了大发雷霆的边缘,然而听到了陆雪征这句玩笑,他胸中的怒意却是又渐渐消散了些许:&ldo;滚你的!少来占我便宜!&rdo;
陆雪征望着他一笑:&ldo;又要发疯了?&rdo;
叶崇义看了陆雪征这个八风不动的态度,心便一点一点的冷下来了。他在风月场上历练久了,什么不明白?陆雪征若真是心里有他,就绝不该是这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。烦躁不安的抬手扯了扯领口,他想自己应该服用红丸来镇定一下了!
叶崇义赖在戴公馆不肯走,陆雪征也不好意思对他进行驱逐。
他像个疯子似的忽喜忽怒,从早到晚的纠缠陆雪征。这天夜里,他无缘无故的,将一杯热茶泼到了陆雪征的脸上。
茶的热度还不至于烫伤皮肤,可是把陆雪征吓了一跳。陆雪征这些天受够了他的疯疯癫癫,这时就把他按在床上扒光了,往死里干他。他挣扎着大喊大叫,用污言秽语去谩骂陆雪征,骂着骂着,却是又哀哀的大声哭泣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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