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羽裳噌的一声抽出宝剑，忿忿地道：&ldo;这是老天惩罚你这恶人!你不杀我师兄，怎会落到这般地步?&rdo;

石信道：&ldo;我并没有杀他，不过他却因我而死，这笔账算我头上也没什么错。

&rdo;

木羽裳道：&ldo;你还狡辩!什么&lso;因你而死&rso;?他被你打成重伤，最后不治身亡，不算你头上算谁头上?&rdo;

石信道：&ldo;那时他使出毒掌想要杀我，我为了自保，不得不跟他对掌。

他内力不足，毒气逆走，最后想必是毒死的。

我虽不是故意的……算了，我都要死了，还在意自己的名声作什么……&rdo;

木羽裳一怔，忆起李灵子临终前说的&ldo;小心毒气&rdo;，心头一震，呆了半晌。

石信坐到地上，悠悠地望着远方连绵不绝的山峦，忽觉人生如梦，转瞬即逝。

寒风呼啸而过，峭壁上的冰屑纷纷飘下，仿佛下雪一般。

木羽裳沉声道：&ldo;就算你不是故意的，他也是因你而死，你别想抵赖!&rdo;

石信道：&ldo;多说无益，请动手吧!&rdo;

木羽裳用剑指着他，心想：&ldo;他帮我娘对付红叶帮，路上又照顾我，上山时还损耗真气为我暖脚，我真的要这么做吗?&rdo;想到这里，她犹豫起来，长剑停在空中，始终刺不下去。

石信见她犹疑不定，笑道：&ldo;你杀钟堂主时可没这么犹豫!我内力衰退到如此地步，你都不敢动手，我石信有这么可怕么?&rdo;

木羽裳冷哼一声，想起死去的李灵子，正欲动手，心里又蹦出个念头：&ldo;我就算杀了他，师兄也不能起死回生。

反正他也活不久了，就让老天惩罚他罢!&rdo;她望着石信，手心冒出汗来，既不忍心一剑刺下去，又不甘心就这么把剑撤回。

过了一刻，木羽裳手抬得累了，这才把手臂放下，还剑入鞘，说道：&ldo;我娘说上天有好生之德，她不准我杀人。

&rdo;心里却道：&ldo;木羽裳，你真没用，事到临头却下不了决心!&rdo;她默默地骂了自己一会儿，又想起母亲安慰她的话，心道：&ldo;李师兄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，我却对他念念不忘，还要为他杀人。

我就算替他报了仇，他也不会对我好，我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!?&rdo;想着想着，把剑一扔，蹲在地上哭了起来。

石信一脸错愕，心想这一路自己从来都让着她，没让她受一点委屈，只是赶路爬山辛苦一些，便道：&ldo;你这么想家，这就回去吧!反正我也活不久了，就算找到那黑衣人也未必是他对手。

&rdo;

木羽裳像没听见似的，只是捂着脸哭，越哭越伤心，仿佛世间所有不幸都落在她身上。

石信等了一会儿，待她哭声渐小，说道：&ldo;自从在金鼎山见到你，你已经哭了三回。

我石信到底有多对不起你，教你难过成这样!你要报仇动手便是，哭又哭不死我!&rdo;

第32章人生何处不相逢

木羽裳痛哭一场，心里反倒轻松许多。

她站起身，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眶，望着天边出了会儿神。

石信坐在一旁，默默地望着峭壁上的金舌草，寻思有没有办法摘一些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