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关系好起来,还是在他出国治病后。金澈那时候正在留学,跟他一个国家,不知道是不是孤独,偶尔来看了他。他那时候正等着肾源,还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呢。也就放开了些,跟金澈说了许久许久的话,说他一个人在这里好孤单,他妈妈明明答应来看他的,可也没来。
然后,金澈不知道怎么的,就常来了。
他后来才知道,那时候他妈已经被关进精神病院了,金澈八成是可怜他,就常来看他。
他在国外治了五年的病,金澈在国外留学四年,两个人总算熟悉起来,没人的时候,他不再叫他三哥,而是直接叫哥哥。在知道妈妈被关进精神病院,爸爸天天在外胡来后,金澈其实是他的支柱,让他觉得,还有个人能管他。
可如今,想着许乐被诬陷的事儿,他抿了抿嘴。
当初他要来许乐宿舍住的时候,金澈就是不同意的,他记得金澈说过,&ldo;找他干什么?想再要个哥哥?&rdo;
金哲就拿想要看妈妈为由,闹腾了好几天,这才让金澈答应的。
可他没想到,金澈还是把邱泽海挨揍的事儿,放在了许乐身上。他不明白,哥哥为什么这么讨厌许乐,明明许乐也是他哥哥啊。
他抿着嘴不说话,金澈也不去问他,不一会儿就到了家。
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,装修的很不错,家里还挂着他妈和他爸的结婚照。不过挺冷清的,金哲进屋后摸摸茶几,上面有点浮灰,他爸怕是又好几天没回家了‐‐这大概也算个优点,他找女人,从不回家乱搞。
金哲进屋后就把书包放下了,然后忙忙活活的擦桌子,试图给金澈烧杯水喝。金澈却一把抓住了他,问他,&ldo;有话就问,别这么藏着掖着。&rdo;
金哲知道他瞒不了他哥,最终坐了下来,想了半天,那话才问出口,&ldo;哥,为什么要把打人的事儿按在许乐身上,要是他说不清,就要被处分了。&rdo;
&ldo;就这事儿啊,值得你这么愁眉苦脸的?&rdo;
&ldo;许乐也是我哥哥!&rdo;金哲忍不住说。
&ldo;对,所以你一听说他来北京,就说什么也要搬到他宿舍里去了?&rdo;金澈那严肃的脸上,终于有了丝松动,&ldo;我也是你哥哥,可你为什么在大家面前就叫我三哥,为什么不搬到我公寓里来?&rdo;
金哲没想到金澈会扯到这事儿上,他愣了愣有些恍然大悟地说,&ldo;可哥,你过继出去了。我要叫你哥的话,你爸爸听了肯定会不高兴的,那么多人都盯着你呢,我会给你惹麻烦的。我搬过去也是。你不是为了这个,才难为许乐的吧!&rdo;他小声说,&ldo;你们都是我哥哥,不都一样吗?&rdo;
这句话一落,就听见啪的一声,金哲吓了一跳,连忙抬头,却见金澈面前的杯子被摔在了地上,玻璃碴子碎了一地。他忍不住的叫了声,&ldo;哥。&rdo;
金澈却好像生了很大的气,站了起来,往外走,&ldo;我回去了。&rdo;
金哲看着金澈连理都不理他,就有点慌神,去抓他哥的衣服,&ldo;哥,你别生我气,我不想一个人在家里,孤孤单单的。&rdo;
他原先每次说孤单的时候,金澈总会留下来陪他,可这次,金澈回答他,&ldo;我打电话让张姨来。&rdo;说完,他就开门走了,留了金哲一个人在屋子里。
他跟被抽了筋骨似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,整个人又颓废起来。过了二十多分钟,张姨就开门进来,看见金哲那小样,连忙过来心疼的问他,&ldo;不说这两天不回来吗?胜胜你脸色不好看,是不是又难受了。&rdo;
金哲就将脑袋靠在了张姨身上,小声的可怜兮兮的告诉她,&ldo;我惹我哥生气了。&rdo;
张姨在金家干了多年了,一直是伺候金澈的,金哲回国后,金澈就让她来这边照看金哲,所以对他们兄弟也算了解,摸摸他脑袋安慰他,&ldo;你哥又不会真生你气,过两天就好了,乖啊,张姨给你做豆豉排骨吧,你最爱吃了。&rdo;
金哲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,他不想跟张姨说,他把两个哥哥都惹生气了,许乐他还知道为什么,可金澈他压根不知道哪儿错了。他现在烦躁的难受,觉得自己不做是错,做什么也是错,可他又能怎么办呢?他想起一个词,原罪。也许,他的存在就是罪过吧。
想到这里,金哲更没心情了。
张姨做了他爱吃的两菜一汤,金哲也不过随便吃了几口,就回屋了。张姨叹了口气,打电话给金澈,将这边的事儿跟他说了说,金澈那边热热闹闹的有人在讨论,应该是在开会,可依旧安静的将张姨的话听完了,然后想了想告诉她,&ldo;他要是出门,你问清楚去哪儿,告诉我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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