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深揖一礼说道:&ldo;那就劳烦师傅您老人家了。&rdo;说完香儿也出来了,父亲看了看我,叹了口气,向香儿说道:&ldo;香儿姑娘,还请以后对他……对他好些。&rdo;香儿快言快语地说道:&ldo;行了,行了,我知道了,这又不是什么牢房地府。&rdo;父亲说道:&ldo;那就好,那就好!&rdo;
父亲并未和我说什么,转身便走,师傅忙说道:&ldo;阿良,快去送送你父亲!&rdo;其实我何尝不想跟着父亲一块回家,去看母亲,去找回二妹。我紧追了几步,父亲还是一言不发继续前行。
走了许久,我拉住父亲,他一回头,我发现他眼圈里红红的,顿时感觉心头一紧,积蓄很久的感情终于迸发出来,两行泪&ldo;哗&rdo;一下就涌了出来,父亲怎么舍得我呢。
父亲轻轻摸了摸我的头,说道:&ldo;不是告诉你,以后不能哭的吗?&rdo;我感觉全身一暖,擦擦眼泪,笑着努力地向父亲点点头。父亲接着说道:&ldo;你都这么大了,总有一天会离开爹娘,以后在山上要听师傅的话!&rdo;
我忽然想起一事,慌忙在地上写下&ldo;水热&rdo;两字。父亲想了一会,忽然把我抱住,说道:&ldo;哎呀,这事我怎么给忘了啊!是爹不好,错怪你了,错怪你了。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!&rdo;我早就想告诉父亲事情的原委,但父亲一直对我很冷漠,所以我也没有机会。
说着父亲拉起我,就往回走,说道:&ldo;走!现在就去找师傅说明此事!&rdo;我很是高兴,心想这下可以跟着父亲回家了。
没走几步,父亲停了下来,说道:&ldo;不行,师傅并不知道你小子憨厚,肯定会误以为我舍不下你,串通好了想带你下山。再说你确实应该留在山上,因为你……&rdo;话未说完父亲便停了下来。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一直要把我留在山上。
看来这山是下不成了,父亲想了想,从怀里掏出那本《阴宅九书》递给我,笑着说道:&ldo;我就说你小子不可能做出那样的浑事,这本书你留着,没事的时候就好好地学学。对了!要偷偷地看,千万别让师傅知道。还有,凡事一定要忍,特别是那个香儿,她百般刁难你,你一定不要和她冲突,知道吗?&rdo;
我双手接过那本书,紧紧地握住,父亲接着说道:&ldo;好了!你回去吧!&rdo;我脱下自己的那件破衣服给父亲披上,父亲说道:&ldo;你这是干什么?快些穿上,下雨你别凉着。&rdo;我在衣服上闻了一下,并指了指。父亲马上明白过来,&ldo;呵呵&rdo;一笑说道:&ldo;是不是怕我再遇见狼群啊?&rdo;我向父亲一笑点点头。
父亲将衣服脱下,给我披上说道:&ldo;放心吧,咱们既然都上来了,那羊倌不会再为难我的,你还是快些回去吧。&rdo;
我依依不舍,站在父亲后面,父亲抬了抬下巴,指了指我身后说道:&ldo;快些回去吧!&rdo;他见我没动,接着说道:&ldo;那我站这里,看着你回去怎么样?&rdo;我想在这里赖着也不是办法,松开父亲的手,转过身去,快步走回在泥泞的路上,两行热泪,混着雨水就滚落下来。
回到道观前,我已经泣不成声,不禁回头望了一眼,父亲竟还远远地立在那里,身形消瘦许多,我的泪又一次涌了出来,努力地朝他招招手,父亲抹了抹眼泪,转身消失在雨幕里。
后来我才知道,看着亲人一步步离去,当时父亲心中是多么难受。
138
父亲还是走了,我抬头看了看道观,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袭上心头,不知道还要在这山上待多长时间,心中竟微微有些胆怯。
香儿见我进来,冷冷地看了我一眼,什么也没说,视我如透明一般。
雨还在下着,屋里很是昏暗,我缩在角落里,几阵凉风吹来,想着香儿冷漠的眼神,想着这里陌生的一切,忽然感觉一丝寒意。如果父亲在我身边的话,我想我会幸福的晕过去,现在我才知道家是多么温暖的港湾,以前却不知道好好珍惜,一时感觉很是愧疚。
临近中午,雨渐渐停了下来,屋檐上还有水珠懒洋洋地滴落下来。我沮丧推开房门,慢腾腾走了出去。发现天空是那么清远辽阔,就像二妹的眸子一般。
忽然听见侧房里师傅的声音说道:&ldo;香儿,把阿良叫过来吃点东西。&rdo;香儿冷冷地说道:&ldo;我不去,他饿了自己知道吃。咱先吃咱的吧。&rdo;师傅说道:&ldo;香儿,你当初来的时候,谁也没曾这样对过你不是?&rdo;香儿马上说道:&ldo;我哪样了我?我见他就烦!&rdo;然后就听见师傅一声叹息。
过了一会房门开了,我刚想躲远,没走几步,师傅喊住我说道:&ldo;阿良!&rdo;我怯懦地回过身来,师傅接着说道:&ldo;进来吃饭吧,吃过饭好帮师傅去挑些水来。&rdo;一听师傅有事要我做,马上来了精神,跟着进了屋里。
香儿将脸上的纱布半遮,只顾自己吃自己的,看都没看我一眼。我可能是太过想家,没有食欲,只是稍稍吃了一点,香儿吃得很快,吃完起身就走,冷冷地扔下一句话道:&ldo;吃完收拾了,没人伺候你!&rdo;师傅一笑给我夹了点菜说道:&ldo;阿良,多吃些!她就是那样!&rdo;我受宠若惊,慌忙两手捧起碗来,去接着师傅的菜,向师傅努力点点头。
我等着师傅吃完,慌忙把碗筷拿去刷了,师傅说道:&ldo;扁担和水桶在那里,你到道观后的溪泉那里,挑些水来,不要乱跑知道吗?&rdo;我点点头,拿起扁担就出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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