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苒懵然,确认他话里的玩笑成分,“那你为什么还租这套?”
“不能秦老师一个人住在坟墓,我想同步体会。”他释出调侃的笑,温柔的眼神将复杂稀释。
秦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慢吞吞喝了一口水,思考是不是该走,细嚼他那话,眸光骤然一聚,吞咽失措地呛咳起来。
温柏义起身替她拍背,“呛到了?”
起身、俯身、转身,一触即发,衣料摩擦此起彼伏。
秦苒打掉他的手,呼吸大起大落,努力憋回呛咳,羞恼如烧红的滚针扎遍全身,温柏义手被打掉,又攀上,被甩掉,再扶上。四目遭遇,火花升腾,不知为怒还是欲。
几个来回,温柏义一把捞住她身体,臂弯收紧,秦苒紧咬牙关,试图挣扎,又被他生磕上来的唇搅碎气力。
书桌乱作一团。她捏紧拳头,不断锤他,体型差异之下秦苒无奈横臂推书,轻重不一的坠落砸出乱七八糟的声响,空无一物的书桌提供战场。
地转天旋后,天花板的两条皲裂横陈眼前。温柏义双手撑在她身侧,一言不发居高临下俯视她,漆黑如墨的眼睛绕着一团迷宫,欲望在她的嘤咛里复杂地渐次膨胀。
他从南澳岛就开始失控,直到秦苒说停止通信才清醒。疾驰的火车是无法急刹的,他在辗转难眠中听见了轨道崩裂的声音。人类都是薄情动物,男人不善言辞背负恶名,女人又好到哪里去?
他站在冬天等一个春,却被告知春天永远不会来。
面馆偶遇,实在是巧。他只是想去她说的面馆,静静地吃一顿。只有咀嚼时,他可以清晰知道自己这种机器人活在新时代不是靠充电。见到秦苒,大脑空白,恍惚信件是错觉,是人类关于悲剧结局的预设,但她的躲闪证实,信件与现实没有时空差。
然而,所有未完待续的故事里,城市就是这么小,有情人终有一遇。
“对不起。”光线流溢,温柏义目光划过她唇上被咬下的一个个陷落,手臂失控地打颤,滑出半寸。
秦苒这才看清他眼里的迷宫是自己的头发。
动势忽而停止,她愣了一下,吞了小口唾沫才反应过来,手背用力揩过嘴角,恨恨地推开他。
人生第一次被强吻,脑袋发懵,像被侮辱,一片空白跑到巷子口,懵里懵懂摸出手机,看了眼时间。
和温柏义相处,有一种时光静止的错觉。她总要掏出手机,看看年份、时间,确认自己还是不是没见他时的自己。
初春的阳光泼在脸上,反常如炽夏的火舌,舐过酥麻的唇。她嗤出道自嘲,双手捧住脸,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。磨磨蹭蹭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,发现什么也没落在他家,只能嘟囔着脸拔了根釉青的草,一根根绿须往外摘。
太戏剧,太突然。
上次他们亲密,他每一步都会问她,彼此循循试探,是计划性越矩,今次她没准备,惊慌失措,表现得像受辱,他……
秦苒丢掉绿茎,毫不犹豫地转身,高高抬起手,指关节又在触碰到门板的瞬间,敛了力道,轻轻扣下。
温柏义把书摞好,盯着最上面的一本《圣经》愣神,而后的两声“咚咚”更像是幻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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