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上下扫视,见他衣衫整齐,默默叹气,别扭地想,若他是那种离了女人就吃不到饭、洗不了衣服的巨婴男就好了。离了女人也能活的男人让人无从下手。
“你睡哪儿了?”
“医院附近租了个房间。”
“如果泼皮还活着,你是不是会带它一起走?”
他没说话,这种没意义的问题他不想作答。径直走向大厅,礼貌地问候爸妈好,直到寿宴结束,他们都没对过话,不过收到很多祝福,天造地设,郎才女貌,青梅竹马……夫妻两虚伪地感谢,过场很顺利。
尔惜喝了很多酒,散了气性,赖在他肩上,嘟囔问他是不是真的不准备原谅她了?要在外面住一辈子?
他还是那句,“等你做好准备,我们一起跟爸妈说。”至于过程,他只字不想提。
尔惜紧闭双眼,没让他看出异样,两腿腾空,将体重全压在他身上假作恩爱,“那行,背我去打车吧,我喝酒了不能开车。”
“好。”他叫车,送她到家,扶她上楼,一系列动作皆无声完成,她几乎全程假寐,在沉默里放弃了语言组织。
脸上覆上一块温热毛巾时,她的眼泪流了下来。她隔着热气用力打掉他的手,双手捂住毛巾,哑声道,“你走吧。”
须臾,清脆的合门声响起。
第二封信是在科室聚餐喝多后写下的。温柏义的老板,也就是导师,去年升科室主任,正式接管科室。这些年师门很多师兄弟,但温柏义被器重的程度可见一斑,加上人稳重,性格好,文章多,接下来老板就是往院领导高度爬了,算算年数,都道温柏义很有可能是将来的泌尿外科科主任。
温柏义赶紧堵上乱说话的师弟的嘴,将话筒递到他嘴边,“唱歌,别乱说话。”
“我们温主任有民心的,怕什么!”
他开了瓶啤酒,心算邮政过年的送信速度。微信上,秦苒没有更新朋友圈,倒是薛尔惜更得异常勤快,以前朋友圈死寂的人现在一点日常都往朋友圈汇报,这么懒个人,拖鞋袜子永远不匹配,居然开始做起收纳,他犹豫了一下,给她点了个赞。
他本来是很平静的,平静提出分开,平静分居,平静跑步,平静新年,平静等信,但没有想到会在一首歌里爆发。
泌外一帮男人,老老少少,品味不如何,勾肩搭背唱着“兄弟抱一抱”,他每首歌结束都会鼓掌,不知谁点了一首《男人花》,这名字出来大家直皱眉头,“这就是我们,过了三十岁的男人……男人也像一朵花,需要人来灌溉他……”
温柏义拳头抵在鼻下,一直笑到歌曲结束。诗歌都没有这歌肉麻。
下一首歌名弹出,跟他课题的“马仔”赶紧把手机递给他,“师兄,帮我录像,我要唱给我女朋友!”说罢他跳到光影变幻的屏幕前,清清嗓子,指挥点歌台前的人把伴奏调大一些。
温柏义举起手机,聚焦后稳定住手臂。
他唱的是张智霖的《你是如此的难以忘记》,旋律掀起海浪,温柏义的呼吸像失控的海风,有一会眼前出现了雨后晚霞,发尾在手机画面中蜷曲,晃荡。
步行回出租屋,顺着汹涌的情绪,他没有打草稿直接写下了第二封信。
写完发了条朋友圈,分享张智霖的《你是如此的难以忘记》,师弟住在微信,评论区秒回打趣:【跟嫂子表白?】
点赞的、评论的估计都以为这首歌是给尔惜的,或者是老男人深夜聊发少年狂,具体则像嘴里的口腔溃疡一样,只有他知道。
贴好邮票,舌尖在唇内游走,溃疡面早就愈合了,但他突然想到一种口腔溃疡的分享方法。
跌进蓬松的床铺,躺在月光里,撞出并不动听的闷响声。薰衣草洗衣珠的味道涌上鼻腔。超市随手买的,意外好闻,并不刺鼻,柔柔淡淡,融进舒适的纤维组织,一切平静得像诗歌板正的中文文字。而乳色喷薄的激荡,只有读诗的他知道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信始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温柔的秦老师:
上封信寄出,怕尽力婉转后的直白惊扰你,心有不安,一连多日未收到回音,夜不能寐,索性提笔,再次诚实一回。
踏上南澳岛旅途前,我对生活早已有了规划。南澳岛上,我曾对你说过,我在感情上愚钝,也曾决意麻痹自己的这部分感情。选择结婚是因为到了该结婚的年纪。实际是我传统。
我和我太太婚前分开过一阵子,不长,约莫半年。我说过我对人生有分明的规划,中间我由父母安排进行相亲,我太太为了我,也为不断催婚的父母,选择了和我在一起。我当时问她,真的吗?她说,没有比我更好的男人了,如果一定要结婚,必须是跟我。
是我选择的婚姻,所以我要承受缚住她的代价。
我和她是朋友,所以感情里的排他性比普通夫妻弱一些,情感基础强一些。我愚蠢地认为,时间是强大的推手,人类也有愈合机制,一切会自动解决。我的一举一动反而会破坏我们的婚姻结构。
我太太是个很棒的人,即便到这一刻我依然认为我不可能遇见比她更有趣更了解我的人。但,南澳岛后,我开始抗拒这种鸵鸟式的规划,我想要逃离这场婚姻。怎么办,研究更复杂了,我的对照组也出现了新的变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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