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，矫诏毒杀王后的中车府令赵高让人捆上了五花大绑，吊在了秦王命人特意从深山中移栽来的、珍稀无比的樱花树上，这倒是成了兰池宫的一道奇特景观。

然而盛宠多年的姚美人姚挽芳却无暇欣赏她一手促成的奇观，她悲悯的目光只在她落网爪牙青紫浮肿的脸上停留了一瞬，下一刻，她便对悲愤填膺的赵政这样辩解道：

&ldo;如果您真的在乎王后，一开始您就就不该派人去赵国找我。

楚系一脉不得不除，这一点您心里很清楚。

要捣毁楚系外戚的根基，王后她必须得死。

就像您可以眼也不眨地杀死长安君成蟜一样，其实您也一早就替王后写好了结局。

&rdo;

&ldo;因为在您眼中，权力才是第一位的，您绝不会爱上任何人，也绝不会让任何人阻碍您的千秋大业。

正是因为您掩耳盗铃地选择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，这才给了我这个善妒恶毒的女人一个可乘之机。

&rdo;

说到这，姚挽芳看着在远处奔跑玩耍的胡亥笑了，随即又用她那双饱含笑意的眼睛盯住了赵政，&ldo;王后的死，大王您也并非全然无辜，您又怎好跑到我这来兴师问罪？难不成您还想让我的胡亥也经历丧母之痛么？&rdo;

姚挽芳这番振聋发聩的言论成功唬住了赵政，他仓促地抛下一句&ldo;当年若不是你下药设计，寡人根本不会碰你&rdo;，便拂袖离去。

错了终归是错了，事已至此，纠结是谁的错已然毫无意义。

姚挽芳目送赵政远去，许久后，她眼中忽地落下泪来，&ldo;芈泽啊芈泽，赵政他爱你，他是真的爱你。

我可以同活人拼命，却无法与死人争斗【注1】。

倘若你还活着，那我也许还可以与你争一争，可如今……我这一生都要活在你的阴影之下。

&rdo;

几日后，侍卫覃越向上头递交了辞表。

秦国王后已死，所以秦宫内便也不再需要他这个王后卫尉。

无事一身轻的覃越回房收拾行李，忽听背后有人道：&ldo;是你做的，对不对？&rdo;

他回过头去，见到了眼眶哭得泛红的侍女嘉卉。

覃越眼神闪烁，极快地看了她一眼，又转身继续捯饬，&ldo;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

嘉卉喃喃自语：&ldo;我都知道了，你是越国人。

大公子落水的那天，我看到了你胸前的纹身。

&rdo;

覃越收拾包袱的手一顿，眼中露出一丝渗人的寒光，&ldo;那又怎样？如今我要离开了，你根本拦不住我。

&rdo;

嘉卉伸手去拽他的衣袖，声音略带嘶哑，&ldo;为什么，你为什么要陷害公主？害死她对你有什么好处？&rdo;

覃越挥袖，轻轻用力便将嘉卉推到在地，&ldo;你真是一个蠢女人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