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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（第1页）

室内唯有铜盆里残火还明灭着，时不时伴着一两声柴火的爆裂声。

耳边是玉凤澈平和的呼吸。上官澜尝试阖眼入眠，试了几次未果。

&ldo;凤澈，你睡着了么?&rdo;

比玉凤澈的回答先响起来的是他肚子的咕噜声。玉凤澈不由红了脸，好在上官澜的肚子为了缓解他的尴尬也跟着咕噜了一声。玉凤澈扑哧笑了一声才回答道：&ldo;还没。&rdo;

上官澜虽然知道玉凤澈还没睡，但也没料到他真会搭话，一时竟也找不到话来接，顿了一阵子，才回答：&ldo;嗯。我饿了。&rdo;

玉凤澈也知道上官澜睡不着找他说话消遣，&ldo;我知道。&rdo;

上官澜说了这一阵子，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……又过了一阵，才开口问道：&ldo;凤澈，你有没有觉得，这竹榻太小了?&rdo;

玉凤澈道：&ldo;嗯。&rdo;

又过了一阵子，上官澜道：&ldo;其实，你可以叫我上官的。&rdo;

玉凤澈忍不住笑了，&ldo;我知道。&rdo;。

&ldo;那你叫一声来听听。&rdo;上官澜得寸进尺。

玉凤澈不明白为何上官澜会在这些地方，跟小孩子似的爱斤斤计较，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叫了一声：&ldo;上官。&rdo;

上官澜嗯了一声，心满意足。
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得说着话，好容易熬到天亮。各自起身，虽说一夜未眠，但也不算精神不济，两人赶紧趁着雪停，自湖心眉山回了公子盟，各自回去安歇。

☆、拾捌

大雪下一阵停一阵，一直下到了腊八这天。

这天，要携家眷赶回老家过年的，要赶回师门同师父师兄弟小聚的，都动身了。公子盟散得七七八八。

玉凤澈披了斗篷站在院里瞧着漫天细细碎碎的飞雪，小小湖中早结了冰，冰上又是一层层的飞雪，自然也瞧不见水中游鱼。也不知水中游鱼，过得如何。都道过了腊八便是年。以前，他年才得回一趟南疆在本族家中过年，多数时候，还是在岭南师门过。师兄弟一块儿守岁，一块儿拜见师父，一块儿领师父给的压岁钱，饺子、馒头、团子、春卷儿、糖角儿、干果、咸货……该有的一样不少。

今年，他是没法回岭南过年了……一年前，有门内弟子想夺公子令入公子盟，师父直接撂了话，门内弟子入了公子盟，便逐出师门。他那时便知道公子盟与师门是有宿怨的，只是不知是为了什么事。如今想来，大概是为了师叔吧。

玉凤澈想到此节，幽幽一叹。这件事，牵连甚广，不能说上官澜错，也不能说师父狭隘。

中午……炖个腊八粥?

这念头才在脑中转了一圈儿，门外便有人喊他，&ldo;玉姓的小哥，一块儿去望湖楼讨个腊八粥喝!&rdo;

是洛娘……玉凤澈犹豫了片刻，才迎到门前，&ldo;洛娘来了，有失远迎。&rdo;

洛裳咯咯咯直笑，&ldo;你礼还真多。&rdo;她见玉凤澈身上的斗篷正是她之前惦记，结果让上官澜给了玉凤澈的猞猁皮，忍不住上手摸了摸，&ldo;这毛可真好……看着就暖和，唉……&rdo;

玉凤澈见洛娘喜欢，当即便要将身上斗篷解了与她，&ldo;既然洛娘喜欢，不妨收了。&rdo;

洛裳摆手，&ldo;上官特意给你留的，再让他瞧见让我穿了，少不得说我。走吧，去望湖楼喝粥。咱得赶紧去，晚了就分不着了。&rdo;

玉凤澈不明所以，但只得跟着。一路上不住地摸自个儿斗篷，心说这毛似乎确实格外舒服。

望湖楼门户大开，里头乌泱泱坐了几十人，清一色的短打褐袄，人手一大碗腊八粥，热腾腾喝得有滋有味。

&ldo;啧，来晚了。&rdo;洛娘啧了一声，&ldo;今年怎么这么早?&rdo;

玉凤澈看得震惊，问：&ldo;这些，都是公子盟的人?&rdo;

洛裳道：&ldo;他们都是公子盟的暗哨，也都没有过年的去处，便留在公子盟里头过年，上官年年给他们煮腊八粥包饺子发压岁钱，什么也短不了他们的。&rdo;

玉凤澈点了头，随着洛娘一道安安静静等他们。

他们喝完粥，挨个儿将碗筷送到边上一个个摞起来，十个一摞，筷子也都摆在一旁，安置好了，又齐齐向上官澜行礼，退出来。

这些人里头，年纪最大的，看着也才三十出头，最小的，怕只有十几岁。一出门，便各自施展轻功去了，个个身法不同，但都精妙绝伦。他们走后，便是婢女捧着方才用了的碗筷鱼贯而出。

&ldo;行，到咱们了。&rdo;洛娘笑了一声，带着玉凤澈进了望湖楼，&ldo;上官，还有粥吗?&rdo;

上官澜眸光在他二人身上逡巡一阵，笑道：&ldo;裳儿，你今儿打秋风怎么还把凤澈带来了?&rdo;

&ldo;嘿，什么叫打秋风，你这话说的，讨打!&rdo;洛裳说着话，已在蒲团上落座，玉凤澈也跟着落座，朝上官澜略施了一礼。

略坐一阵，粥便送来了，一口砂锅，揭开盖儿来，熬得稠稠的腊八粥还在咕嘟嘟地冒泡儿，热气腾腾看着就暖洋洋的。上官澜给洛裳与玉凤澈盛粥布筷，&ldo;你们吃吧，我方才陪他们吃过了。&rdo;

洛裳也不客气，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得说话，一面吃，吃罢了就添，不过三盏茶的功夫，便吃下去三碗，摸着肚子说吃饱了。玉凤澈吃得慢些，才吃下去两碗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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