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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（第1页）

话音未落，一盏清水扑面而来，上官澜猝不及防被泼了满面。

玉凤澈五指紧捏空盏，双目微红，咬牙切齿，道：&ldo;玉某但求一处安生，敢问盟主，何故三番五次戏弄!&rdo;

上官澜知道玉凤澈这是动了真怒，面上仍带了薄薄的笑意，抬起衣袖将面上清水擦了擦，起身拜别，&ldo;上官幸甚，得凤澈一怒。&rdo;话毕，拂袖而去。

玉凤澈静坐半晌，缓缓舒了口气，方才，确实过分了。上官澜为人虽轻浮，但也只是言语不当，从未当真看轻了他。那么自个儿那一杯水，确实是太过了，他身为盟主，能不以为忤，已是大量。何况，他本是有事商议的……

念头转到这一层，玉凤澈已打定主意下午去望湖楼一趟，纵不致歉，也该问问究竟是何事要寻他商议。

吃了饭，又掐了掐时辰，挨到辰时才探明了路途往望湖楼去。说来也奇，去公子盟访其他人，他还得寻个由头，全着礼节;独独去寻上官澜，似乎是只要他想去，便能去得。

望湖楼前着奇石翠松幽兰流水团个错落景致，中由三尺余的青石板路，引向望湖楼大门。

上官澜将书卷抵在下巴上仔细听了听，辨出来人是玉凤澈，未待叩门声响起，便扬声道：&ldo;凤澈来了?&rdo;

玉凤澈转敲为推，踏入屋内，&ldo;玉某叨扰了。&rdo;抬眼，上官澜正半倚在软榻上，手里卷着书册，正笑盈盈得瞧着他。他榻旁那木架上，一只苍鹰正歪着脑袋瞌睡。那木架，前几次过来，都是空的，原来，竟是歇着一只苍鹰么?那苍鹰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，忽地醒了，瞪圆了双眼，盯住玉凤澈，又发出一声尖唳，脖子与双翅上的羽毛根根竖起。

玉凤澈知道这是它不高兴了，只得在原地站定。上官澜好笑，冲着那苍鹰道：&ldo;白眉，这是自己人，睡你的觉。&rdo;

白眉转头看了看上官澜，又看了看玉凤澈，似乎信了。收羽合眼，脑袋一歪，又睡了。

玉凤澈这才走到几前蒲团上盘膝坐下，上官澜养的鸟，也挺特别。

上官澜给凤澈斟上茶，缓声道：&ldo;竹叶茶，上不得台面的东西。不过此茶清热解暑最是适宜。先尝尝，若是喝得惯，也给小小湖备一些送去。&rdo;茶汤碧绿，冰裂纹瓷的素盏，漂亮得紧。

玉凤澈垂眸瞧着面前的茶盏，以前在山里，也喝过竹叶茶的，只是颜色也好茶汤也罢，都不如这一盏来得漂亮，&ldo;多谢盟主。&rdo;

茶罢三道，玉凤澈喝得半饱，见上官澜无意相询来意，只得自行开口，&ldo;上午玉某唐突了盟主，实在抱歉。本不该叨扰，只是盟主曾说有事要与玉某商量，也不知，是何事?&rdo;

上官澜展眉一笑，藏了眼中狡黠，&ldo;也不是什么大事，只是有些麻烦凤澈，也不知凤澈是否情愿。&rdo;

玉凤澈垂首应道：&ldo;盟主但说无妨，玉某力所能及，自当全力以赴。&rdo;

&ldo;凤澈如此，上官幸甚。&rdo;上官澜大喜，续道：&ldo;上回你同莫先生谈起了一本医书?&rdo;

上官澜笑时，是极好看的，唇角一扬，眉眼一弯，便是满面春风。也不是不能规规矩矩说话，怎么就非总是言辞轻佻呢?玉凤澈暗自藏了个疑问，接话道：&ldo;前日莫前辈提起南疆瘴气，向我询问解法。玉某便向前辈提起了&lso;岭南卫生方&rso;一书。&rdo;话到此处，玉凤澈已明白上官澜要与他商议的事情多与此书有关，&ldo;不知盟主有有何示下?&rdo;

&ldo;示下不敢。只是前日莫先生在城内药铺转了转，未曾寻得这一本医书。莫先生说曾在家中藏书中见得这一本，便来央我去偷得这本书。&rdo;话到此处，上官澜抬手挠了挠眉毛，笑意无奈，&ldo;我也不是不能偷，只是实在没胆量得罪莫家的那一位。&rdo;

玉凤澈越听越糊涂，捋了捋思路，明白了上官澜说的有事儿商议是想请他去窃书，此非君子所为，这倒罢了，只是还有一问，&ldo;莫先生自家的藏书，如何要偷啊?&rdo;

上官澜眉宇低垂，唇角笑意不消，瞧着便是个无奈相，&ldo;这个……就说来话长了。&rdo;

玉凤澈垂眸思量了片刻，道：&ldo;若是盟主以为必要，但说无妨。&rdo;

上官澜又抬手挠了挠眉毛，面色甚是无奈，思量了一番捡了些要紧的，&ldo;莫先生家的夫人姓田名甜，出身杏林世家，供职于太医院。莫先生早年从师于田老大夫，与夫人师兄妹相称。之后莫先生入赘田家，田夫人看不惯莫先生行医制毒的手段，一怒之下将莫先生逐出家门。彼时，公子盟小成威名于江湖，我与莫先生又有旧交，便请莫先生入了公子盟。本以为夫妻吵架，床尾便和，岂料五年下来，竟不见好转，上官算是将田家得罪了结实。&rdo;

玉凤澈听罢这一番话，愣了愣，&ldo;没料到莫先生竟有如此……过往。&rdo;他斟酌词句，续道：&ldo;料来田大夫也不是好相与的，也难怪盟主为难。&rdo;

上官澜见玉凤澈口风松动，顿时大松了一口气，&ldo;田家藏医书百万，岭南卫生方也定在其中，不知凤澈可否……&rdo;话锋到此，也容不得玉凤澈不明白。

玉凤澈凝眉，一时为难，&ldo;我也是公子盟中人，想必去了，莫夫人也不会轻饶吧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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