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‐一踏出去,他们便看见一张照片静静躺在门前。
田西缓缓将它拾起。
&ldo;那又是什么照片!&rdo;安妮有些紧张。
田西无法答话,他看着照片,只觉得全身发僵,无法动弹。
金怀瑾并未注意到两人的异样,犹自在借题发挥,乱耍脾气:&ldo;什么鬼地方,蚊子这么多!是谁把窗帘放下来的!没事干吗?&rdo;
田西听见他的话,先是一怔,电光石火间,忽然明白过来,难怪刚才一直觉得房间中有什么不对劲,原来是窗帘!
昨晚临睡前,明明是拉开窗帘的,今天又是自己头一个醒来,窗帘怎会无端端合拢?
难道……
他猛地转头。
与此同时,金怀瑾拉开窗帘,&ldo;刷&rdo;的一声,灰尘经不起如此大力的凌虐,纷纷阵亡,尸体在空中飘飘扬扬,死不瞑目,落不下来。
就像窗外那棵树上吊着的施迎故,腰部以下不翼而飞,只剩下半截身子。断口处是一团团混沌的人体组织,像一锅煮糊的粥,红白交杂,黏黏糊糊。
田西手松开,照片幽幽飘下,只有它才能落在地面‐里面的施迎故,双眼睁到最大程度,几乎要将眼眶裂开。他的眼珠遍布血丝,像困着只红蜘蛛,在不断挣扎,爬出照片,爬进在场每个人心上。
已经没有退路了,厨房中的人头,窗外树上悬挂着的尸体,像层层牢笼,逼得他们走投无路。
三人只觉得身上一阵冷,一阵热,每个毛孔都泛出细汗,冰凉腻滑。
&ldo;施迎故说得对,方丹绿回来报仇了!&rdo;金怀瑾双手紧握在一起,因用力过大,指关节发白。
安妮反驳:&ldo;当时有人亲眼看见她从船上跳下去的,她已经死了。并且昨天我们就在全岛检查过,确实一个人也没有。&rdo;
&ldo;那就是鬼!她变成了鬼!对,是鬼,只有鬼才能静悄悄地把施迎故的尸体挂在树上。&rdo;金怀瑾神情渐渐狂乱起来:&ldo;她要慢慢地折磨我们,最后一个个杀死!我们全都活不了!&rdo;
&ldo;你冷静点。&rdo;安妮劝道。
岂料金怀瑾忽然转头,尖利地盯着她,双目渐渐发红,最后竟猛地扑上前去,死命掐住她的脖子:&ldo;就是你这个贱人,全是你惹出来的事!都是你指使我们干的!&rdo;
田西连忙上前想将他拉开,但那双手却如铁铸的一般,死死嵌在安妮脖子上。
田西情急之下,狠狠一拳击向金怀瑾的脸,将他打倒在地,并沉声叱道:&ldo;想泄恨是吗?冲着我来!&rdo;
金怀瑾支撑起身子,擦去嘴边的血迹,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:&ldo;田西,你这个蠢蛋,还真以为那方丹绿是因为你才自杀的?&rdo;
&ldo;什么意思?&rdo;
&ldo;那天,在方丹绿回家的路上,安妮让我们拦住她,&rdo;金怀瑾盯着田西,一字一句说道:&ldo;然后,我们三个就在树林里上了她!&rdo;
田西脑海中嗡地一声响,整个人凝结住,全身血液无法流动,郁结在血管中,四肢百骸都是鼓胀的。
他一个箭步上前,揪住金怀瑾的衣领,大声吼道:&ldo;你说什么!你说你们干了什么?&rdo;
&ldo;就和被杀的顺序一样,先是霍雷霆,然后是施迎故,最后是我,&rdo;金怀瑾歇斯底里地笑着:&ldo;我们轮jian了她,你听懂了吗?因为不高兴你护着方丹绿,安妮就让我们轮jian了她!&rdo;
田西放开他,缓缓站起,走到安妮面前,木着一张脸,问道:&ldo;他说的,都是真的?&rdo;
安妮静静和他对视,隔了许久,终于问道:&ldo;你为她不平,你要为她报仇?&rdo;
&ldo;不,&rdo;田西冷漠地看着她,用一种没有丝毫顿挫起伏的音调说道:&ldo;你们不配。&rdo;
他拿起自己的东西,走出房子,远离他们。
脚步先是勉强维持着镇定,接着越来越快,他跑了起来,在树林中,脚下的枯枝腐叶被踩得咯吱作响,终于忍不住,张开嘴,大吼一声:&ldo;啊!&rdo;
一胸的激愤悲凉在树林中回荡。
久久不息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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