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陛下，您真舍得弃臣妾而去…竟连句话也没有留下！

&rdo;皇后的话断断续续。

郭子盛伏首在地，转向太子叩拜，&ldo;太子殿下，陛下的江山交到您手中，老奴也可死而瞑目了。

&rdo;

言罢，身子猛地抽动起来，容琳在旁道，&ldo;不好，郭公公是吞了金块！

&rdo;

郭子盛嘴角冒血，神情却十分祥和，不久便一动不动，再无呼吸。

皇后摆摆手，&ldo;罢了，就成全他一片忠心吧，准葬于陵寝外侧的殉葬坑中。

&rdo;

封禛往前几步，定定凝视着龙塌上生气全无的躯体，缓缓撩开湿透的袍摆，重重跪下，&ldo;儿臣不孝，来迟了…&rdo;

他俯身，湿漉漉的额头抵在床沿，良久，才直起身子。

眼底猩红一片。

&ldo;太子保重，陛下已去，你要担起重任。

&rdo;皇后拍拍他的肩头。

封禛却冷冷发问，&ldo;陆太医，父皇的死因为何？&rdo;

陆太医战战兢兢答，&ldo;长期肺症积痨，血气两亏，败症而亡，只是…&rdo;

太子环顾四下，扫过皇后悲戚的面容，&ldo;孤要听实情，但有一字隐瞒，当诛九族。

&rdo;

&ldo;微臣才疏学浅，医术有限，但推测，陛下的死因，同今日服食丹药刺激肺腑有关。

&rdo;

皇后嘶哑地开了口，&ldo;这药是陛下生前四海求方士练得丹药，每月服食一次，本宫依照陛下意愿为之，太子莫要听信谗言。

&rdo;

封禛自幼长在宫中，骨肉相残、争权夺利，见得太多。

父皇蹊跷而死，他如何能不起疑心？

忽然想起上元灯节时，陈婠曾问过自己，可曾对皇后怀有疑心？

他从地上站起来，转头吩咐，&ldo;传孤旨意，殿中所有人不得擅离一步。

宁春，去传陈妃过来。

&rdo;

虽然是淡极的一句话，但却有着千金分量。

如今形势危急，后宫人人自危。

不一会儿，宁春跑进来，&ldo;回殿下，陈妃小主她…她不在碧霄殿！

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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陛下薨逝，殿下又夜半离开，陈婠左右也睡不踏实，便起身披衣说去庭院里透透气儿。

安平端了她最喜欢吃的杏仁酸梅汤进来，新来的婢子眉心守在殿外，挨着雕花的木门，瞌睡地不住栽头。

&ldo;小姐可睡下了？&rdo;教安平一问，眉心忙一骨碌爬起来，揉着眼道，&ldo;回姑姑，小主许是睡下了，里头没听得动静。

&rdo;

安平推门而入，轻声唤了几句小姐，皆是无人回应。

再看榻前，锦被铺在床上，空空如也，哪里还有人影子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