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一室寂静。

&ldo;我不走……&rdo;姜萝看着白轻絮，眼里氤氲着雾气。

白轻絮以前打得再厉害，也没见姜萝哭过，见她眼泪快落出来了，心里一颤。

&ldo;你走不走?&rdo;白轻絮拔出了自己发间簪的玉簪，抵住自己的喉咙。

虽然是温润的玉簪，在白轻絮这种内功高手手里，也有削铁如泥的锋利。

墨色的发如绸如锻，顷刻间散落，些许落在颈间。

殷红的血珠从玉簪抵住的地方滚落，滴在锁骨上，雪白的颈与墨黑的发，温凉的血与冰冷的玉簪，实在太刺目，姜萝的视线渐渐模糊。

&ldo;为什么?&rdo;姜萝知道白轻絮有一件一定要去完成的事，知道她不会死在这里，却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此时做出这么决绝的姿态。

&ldo;你我亲缘已尽，日后看见我，只作不识。

&rdo;白轻絮面如冰霜，眼中没有丝毫感情。

&ldo;你听见没有?&rdo;白轻絮声音有些低哑，仿佛在抑制什么，手里又使了一分力，玉簪已经入了半寸，殷红的血珠串成红线，更添妖冶。

&ldo;……好。

&rdo;姜萝仰头看着白轻絮，终究妥协了。

&ldo;姜姑娘……?&rdo;

叩门声再度响起。

她们说话的声音都很轻，许是外面的人没有听见。

&ldo;你走吧。

&rdo;白轻絮依然还拿簪子抵着喉咙。

&ldo;我知道了。

&rdo;姜萝回身，跪在地上，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。

不等白轻絮说什么，姜萝已经打开了门，头也不回。

&ldo;你……&rdo;白轻絮看她的背影，尚还消瘦，是个半大少年模样，终究放不下心。

等姜萝听见，转头，白轻絮又挥了挥手，示意她赶紧走。

&ldo;保重。

&rdo;姜萝无声启唇，这一回终究没有再回头了。

白轻絮在楼上看姜萝上了马车，渐渐远去，终究笑了起来。

&ldo;走了就好……&rdo;她抽出玉簪，慢条斯理挽好了头发，内息流转，脖子上的伤没有再流血了，先前流的也很快干涸，变成暗红色的痂。

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里，白轻絮才关上窗。

&ldo;浪费老娘半天功夫。

&rdo;

她想像往常那样笑一下，终究没有笑出来。

齐骁不知听说了什么，下午就来问姜萝是否有亲眷，要不要一并接出来。

姜萝摇摇头。

将军府和白轻絮说得一样，干净的很，府里称得上是主人的，只有病重的齐将军和齐骁，除此之外，没有别的女眷。

姜萝虽然平日里为了方便都是一身男装打扮，却也没有刻意掩饰性别。

住的地方齐骁已经提前命人收拾好了，是后院一处僻静的院子，各种用具都有，服侍的丫鬟都有四个，每天的饭菜也不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