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以筝有些不好意思,拉着哥哥的衣袖直往后躲,潘以笙听这中年文士谈吐不凡,很有礼貌的上前给他行了个礼,&ldo;先生,那请您先挑吧。&rdo;
中年文士很大度地摆了摆手,&ldo;不必了。就请老板将这李子一分为二,一半算我们的,一半算你们的,可好?&rdo;
可是他的女儿却有意见了,&ldo;既是挑剩的,可不能按原价给我们,大叔,就算四文钱一斤吧。&rdo;
小丫头精得很,一点亏不肯吃,看得潘云豹莞尔。
&ldo;好吧好吧。&rdo;小贩也乐得做这样痛快的买卖,卖了一天,剩下的李子多有伤损,难得他们两家不嫌弃,一口气包圆了,他能早些回家,便让些价又如何?
买卖很快做完,小贩临走前还告诉他们个法子,&ldo;若是有些不好的李子,给去了核,剜去坏处,绞出汁来,兑上一样分量的米酒来饮,不仅消暑,还可以养颜,妇人最爱了。若是兑上蜂蜜,就是养胃生津的。还可以洗干净,加些海盐揉搓了,再放红糖、姜泥、甘糙腌上一日,又是种吃法。&rdo;
两家人都道了谢,潘云豹给赵成材行了个礼,便带着孩子们又去别处逛了。
那小贩做完买卖却不忙着走,乐呵呵地瞅着中年文士道:&ldo;先生您是教书的吧?讲的那故事真好,往后我做买卖可真得多学着些。&rdo;
&ldo;老板好眼力。&rdo;中年文士笑呵呵地伸出大拇指,&ldo;不过是带着儿女,一时老毛病犯了,啰嗦了几句,还勿见怪。&rdo;
&ldo;不会不会。请问先生贵姓?您是在哪所学堂教书?赶明儿我把孩子送您那儿去,一看您就是个有学问的。&rdo;
文士的女儿很是骄傲地道:&ldo;我爹姓赵,是扎兰书院的院长,离这儿可远得很。不过大叔您若愿意,送来我们也是收的。&rdo;
哎哟,那小贩一听,慌忙冲中年文士作了个揖,&ldo;原来是赵翰林赵院长,这可真是失敬失敬,您的大名我们这儿的百姓可都听过,今儿怎么这么巧,还做了您的生意?这钱我不能收,算我送您的。&rdo;
&ldo;大叔,您快收回去吧。&rdo;赵顺娘没想到老爹这么大的名气,心中很是骄傲,豪气地挥手,学着平常娘说话的口气道:&ldo;您做点小本买卖也不容易,我们可不能白拿您的东西,这天儿也不早了,快回家去吧。往后要是有空来扎兰堡的话,就到我们家来坐坐。&rdo;
赵成材在一旁瞧着,很是赞赏女儿的做法,这丫头虽然在家处处不如她娘的意,但真正走出来了看,其实还是很优秀的嘛。
只是自家那位夫人,在长女身上寄托了太多的希望,恨不得把自己生平想实现又未曾实现的梦想全部付诸于她身上,这才总是挑三拣四。
不过,这也是天下父母的通病,不是么?
怕小贩拉扯,他赶紧抱起小的,带着大的离开了。在船上闷了好些天,难得可以下船来走走,一家人都觉得很是惬意。
&ldo;就是娘太懒了,不愿意出门,这出来走走多舒服啊。&rdo;赵顺娘挽了爹的胳膊抱怨着,另一手提着那袋李子甩来甩去。
赵成材含笑道:&ldo;你母亲那不是晕船么?才好一些,让她歇着吧。回头你把这李子做了,给你母亲端去,哄哄她开心。你瞧你平时对别人都挺好的,就是在你母亲面前,就爱使小性子。&rdo;
赵顺娘小鼻子一皱,&ldo;那娘还不是总冲我使小性子?&rdo;
赵成材哈哈笑了,&ldo;你们母女啊,都是一个脾气。乐儿,你将来长大了,可不要也跟爹对着干,知不知道?&rdo;
赵小二在爹怀里嘿嘿憨笑着,露出一口小白牙。
&ldo;赵小二是小傻蛋,对不对?&rdo;赵顺娘顽皮地冲弟弟扮着鬼脸,&ldo;你呀,要快点长大,让娘以后成天盯着你,逼你去考状元,姐姐就轻松了。&rdo;
赵成材忽地有些感慨,&ldo;若是等你弟弟再长大些,喜妞就要长大啰,到时就算我和你母亲撵着你跑,你也不乐意搭理我们了。&rdo;
&ldo;才不会呢!&rdo;赵顺娘噘着小嘴,&ldo;只要娘别这么唠叨我,我肯定搭理你们。&rdo;
&ldo;那你不嫁人了?&rdo;赵成材心中又泛起生养女儿的苦楚,忍不住碎碎念,博取女儿同情。
&ldo;不嫁不嫁,你们放心,我一辈子不嫁人,陪着你们行了不?&rdo;赵顺娘无奈的白了老爹一眼。赵成材什么都好,就是这一点不好,成天怕她嫁人了,老是一想起来这事来就愁肠百结。
虽然知道是句玩笑话,但赵成材心里还是舒服了许多。没办法,这也是天下父亲们的通病。
码头不大,他们也不敢走得太远,略逛了一圈,便提着买的东西,准备回去了。
晚风清慡,忽地送来阵阵食物香气。
扭头一看,见不远处有个小摊,架着个大铁炉子,在卖海鲜。做法也很简单,把海里捞上来的鱼虾蟹贝,稍稍清洗,放在炉子一烤,洒上调料就成了。在入夏时节,便是最鲜美的小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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