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那反过来说,她若是肚子里没有这一胎,该怎么处置?&rdo;
小谢夫人被反问得一哽,目光落到娇蕊身上,&ldo;你到底有没有身孕?&rdo;
娇蕊真是恨透了张蜻蜓,当即跪下,掩面欲啼,&ldo;贱妾怎么会撒谎?夫人如若不信,可以请位大夫来替贱妾把脉,看我是否真的有了身孕。&rdo;
祖母潘高氏狐假虎威的恐吓了句,&ldo;若是她敢存心欺瞒,那着实该乱棍打死。&rdo;
娇蕊丝毫不惧,&ldo;那若是贱妾真的把出喜脉,还请老夫人替我作主。&rdo;
小谢夫人见她如此的有把握,心下信了三分,&ldo;那不如就请个大夫回来,一辨真假。&rdo;
&ldo;等等。&rdo;张蜻蜓嘿嘿笑着,站了起来,慢悠悠晃到娇蕊跟前,&ldo;把头抬起来,让我好生瞧瞧。&rdo;
抬就抬娇蕊一抬眼,四目相对,不肯示弱。
这还是她头一回正儿八经看清这位二少奶奶的模样,却见她生得着实俊俏,肤色犹如春日枝上的新绽的桃花,白里透红,娇柔妩媚,只那两道弯弯柳叶眉下的桃花眼着实太过凌厉了些,看得人心中一凛,竟不自觉地生出三分惧意。
仔细瞧清了这娇蕊的长相,张蜻蜓微觉有些失望。还以为是多么国色天香的美女,所以给人争来夺去的,现在看来,也不咋地嘛,生得还算是可人,但这姿色,就连她房中那些美貌丫鬟也比不过。瞟一眼那头忐忑不安的小豹子,张蜻蜓心中摇头,居然为了这么个丫头落下那样名声,真是没眼光。
&ldo;你今年多大了?&rdo;张大姑娘一张口,突然问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问题。
娇蕊一怔,她这是何意?
见她不答,张蜻蜓又问小谢夫人,&ldo;婆婆,您是收着她卖身契的,要是她忘了,不会连您也不记得了吧?&rdo;
小谢夫人也不懂张蜻蜓为什么问起这个,不悦地皱了皱眉,回想了一下,&ldo;云豹是在十六岁的那一年救下她的,她那年好像也是二八之龄,算来……&rdo;
算来该有二十,现又过了年,该是二十一了。
娇蕊大窘,算是明白张蜻蜓问此的险恶用心了。
果然,就听张蜻蜓嗤笑起来,&ldo;原来都有二十一了,这么老的姑娘还在府外住着,怨不得着急寻婆家了。&rdo;
噗哧,潘高氏是头一个很不给面子笑出来的。她这一领头,顿时轻笑声在屋子里此起彼伏。
小谢夫人脸一沉,&ldo;二媳妇,娇蕊多大年纪,跟她有没有身孕没有关系吧?&rdo;
张蜻蜓嘻嘻一笑,&ldo;确实没有,我不过是好奇,打听打听。&rdo;
噗,这下子笑声更响了。娇蕊窘得连颊上滚烫,羞愤欲死。
张蜻蜓笑眯眯到她跟前继续盘问:&ldo;你在ji院待了几年?&rdo;
娇蕊受不了了,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,&ldo;二少奶奶,您这究竟是什么意思?娇蕊虽是出身青楼,可并没有接过客人……&rdo;
&ldo;你激动个啥?&rdo;张蜻蜓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,&ldo;我不过是问你在ji院待了几年,你既然要做我们潘家的妾室,我身为主母,难道不应该对你的过去知根知底么?你没接过客人,只是说没跟人睡过。可你有没有陪人喝过小酒,有没有被人摸过小手?&rdo;
这话问得所有人都收了笑声,再看向娇蕊的目光,俱都露出鄙夷轻视之意。
张蜻蜓话仍说的是娇蕊,但眼光却落在那怔怔出神的小豹子身上,&ldo;一个窑姐儿,不论你说自己有多么干净。可是成天在那种地方泡着,就像乡下人说的,常在河边走,哪能不湿鞋?总要带着些脏水的。你说没有接过客人,那怎么又会有两家客人同时看上你,闹将起来?&rdo;
娇蕊窘得恨不得有个地fèng能钻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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